如何过得黄昏_写得超级痛苦的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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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超级痛苦的二 (第2/2页)

回床沿。

    这回岂止不敢抬头,十三眼都不敢睁,徒劳地将衣服往下拽,凌雪阁服饰一贯贴身,哪里能遮住什么,总不能干那卑劣之事,挟恩图报,玷污了眼前至洁至净一弧剑光,干脆破罐破摔,从靴筒里抽出匕首,解开护腕并起两指比了比位置,喉结上下滚动,眼看就在紧急组织语言,欲让房中唯一外人识趣消失。迟驻看得分明,嘴比脑快,手比嘴快,回过神手已搭上去,食指钻入虚虚握紧的拳头之中,只用了一点力,指甲刮过皮rou,指腹磨蹭细茧,还没品出一二三四,那匕首就被霎时意志消融的主人想也不想地松手丢到地上,发出足以打破任何伪装的巨大声响。

    十三呆滞转头,对上迟驻同样茫然的眼睛。

    “你……”十三舔了舔嘴唇,心里反反复复告诫自己绝无此种可能,眼睛还是亮得要命,绞尽脑汁为他寻找理由:“不想见血?”

    迟驻自己也说不清夺刀就夺刀,把手指伸进人家拳头里为的是什么,但台阶说他不想见血,他便顺从认下,点了点头,说的话义正词严,却是死死盯着黑暗中某一处没好意思再乱来乱看,“不必如此。”

    十三知情识趣,未再追问,夜半时分,孤男寡男,他体内药性未消,心上人也知道他情况不对,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许是报恩,许是天性良善不忍,总之并未严拒,这种机会放过了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第二次的。于是他把“乘人之危”四个字丢到脑后,厚着脸皮稍稍挪近了些,无师自通地用了一种跟师兄说不想训练的小辈语气,低声道:“……但是难受。”

    心上人的手果然动起来。

    那只手先是在他肩膀停了停,然后顺着脊背往下挪,轻轻搭到腰后,十三被这一摸感觉头发都炸了开,耐着性子等了会,手在短暂停顿后绕到身前,如同将他环入怀中一般,未有下一步动作。

    那动作轻柔,却无太多温情,十三偷眼看去,迟驻面色还是严肃,耳垂虽沾着一点动人心魄的绯色,公事公办救人性命的菩萨模样不像会与他衾枕纠缠,只能拉下脸皮,自己将手探进去。

    ——能与他在此夜并坐片刻,已是平生想也不敢想的至幸,至于其他。

    十三抿起唇笑了笑,眼睫扑闪眨去那点不合时宜的苦涩水液,脊背一弯,自行枕到他肩膀上。

    ——至于其他,懒得管,不在乎,反正最多半月,桥归桥路归路。

    这一念起,仿佛听见某些桎梏消融,俗世的念想生根发芽,十三手上不停,生涩动作在这种境况下已然够用,轻易便得了趣,水声与喘声先后响起,后者又被因还未完全放下羞耻而咬紧的牙关硬逼回去,偶尔逸出几个细碎音节,钩子似的,叫迟驻竖起耳朵去捉去细听,他要听,头便要偏过去,这下距离便拉近,给了一个偷袭的机会。

    觑准破绽的凌雪仰着脖子,一口叼住了他的耳朵,舌尖顺理成章伸出去,浅浅戳刺耳廓,又往里钻,试图在耳孔附近也掀起风浪,迟驻呼吸霎时一重,双手都用了几分力,十三硬是从意乱情迷中挣出片刻,摊开手掌包住那只关节畸拙的右手,含糊说了句:“别用这只。”

    然后那只手被轻柔拨开,另一只完好的手与那具散着热气的身体一同贴上,救他性命的人仿佛致力于给他一些别的东西,迟驻伸出阻拦的左手被轻易定在空中,最后轻轻搭到他肩头。

    十三又一次被默许,嘴角弯起一个非常明显的弧,湿漉漉的手放弃取悦自己,转而去做一件重要百倍千倍的事,往另一个地方探去。

    那里尚且蛰伏,而掌下的躯体仿佛死去一般僵硬。

    “放松。”十三嘟哝着,并不细腻的指腹轻轻揉搓过去,“信一信我。”

    叫迟驻放松并非一件容易事。他的身体如同一张时刻准备绷断的弓,英挺的眉拧在一起,仿佛在忍受极大痛楚,几回逼得十三不得不停手确认掌中物件确实神采奕奕,没有半点萎靡迹象。

    越是愉悦,越是痛苦,初时还有几分黏意的吐息换成隐忍低吟,剧烈颤抖亦非享受极乐的凭证,十三试探数次后若有若思,不敢亲吻他,便低头一遍遍用鼻尖磨蹭过面颊,嘴上一刻不停与他说着闲话,从先前迟驻捏着把玩的草编小马一直到前几天被他二人一致嫌弃味道不好最后倒去浇花的甜口奶茶,两人都未发觉床笫之上谈这些家长里短有何不妥,寻常言语仿佛成为某种力量来源,迟驻静默半晌,陡然生出意欲停止的念头,于是他便伸手,再自然不过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够了。”

    十三顺从停下,手掌却未撤出,五指依旧将那倾吐热液、不知餍足的孽根拢着,有意问道:“怎么了?”

    迟驻不再说话,自过于缠绵的臂弯中直起身,汗滴挂在他眼睫之上欲坠不坠,勾得十三心直痒痒,偏偏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汗滴滚进眼眶里,又像泪一般坠落。十三与他贴得近,听到他胸腔之中呐喊的分明不仅仅是停止。

    他被一双眼睛殷切地望着。

    又好像不止是望着。

    迟驻尝过溺水的滋味,也曾彻夜浸泡在不知道原本属于谁的血液之中,那些液体慢慢干涸,像是东瀛盛传的符咒,或者枷锁,每一条纹路都刻满他的卑劣,烙在皮肤上,化成绳索深入体内,绞紧心脏,变作一场不必动火、无人受难的酷刑。

    现在有一双手亲密触碰着他的身体,比他自己的手更听话、更顺从、更在意他的悲怒忧虑,半月以前,它将伤口抚平,现在又想带来极乐,往后,往后他也是知道的,它还想给他安宁。

    勒住心脏的绞索微微松动。

    他开始久违地感觉到喜悦,尽管这一点甜已激起翻江倒海的愧意,它也固执地长久停驻在耳际、舌尖、腰腹、下肢,残存在每个与人世接触过的部位。

    十三再次动起来,这回他没再赋予他逃避的权利,比手指更加湿软的部位将他包裹,耐心地、细致地、一点点勾出他的欢愉。

    迟驻左手下滑,轻轻搭在他肩头,距离颈脉不过寸许,那经络跃动,每跳一下,就在迟驻经年筑起的屏障上震出一条细细的缝来。

    缝隙之中,小小的迟驻怯怯地问:“我可以吗?”

    可以怎样?吃糖、偷懒、出门游玩、还是偷偷骑上爹爹的马,再悄悄跑到谁也找不到的秘密基地去?

    我可以吗?

    十三尖锐的犬齿被口唇包着,蹭过人间极乐根由,那双眼睛又抬起来,又望着他。

    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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