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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野食 (第1/2页)
河边,庇荫处。 安敬之捉了鱼正在烤。 姜肃坐在一边,望着河水发呆。 安敬之突然把烤鱼架在火边。站起身抽出佩刀,望向一边。 姜肃问:“怎么了?” “马蹄声,很急!是重甲战马,不是侍卫队的轻骑。” 姜肃也站起来。 旷野上出现了赤炎旗。 安敬之收起佩刀,“是世子回来了?” 姜肃也看过去,火红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冲”字。一匹红鬃马冲在最前面,马上一个英朗少年着红袍金甲。 他还没见过戎装的元冲,不免一直盯着人看。 夏日正午的阳光,当真刺眼。 元冲一路心急如焚,见着两个人在这里游山玩水,难免一肚子火。他在安敬之面前勒住马,下马就是一拳! “世子爷。”安敬之被打得后退两步,立刻跪下行礼,“属下擅自带队出城打猎,还请世子责罚!” 元冲不理他,走到姜肃面前,上下打量,“无事就好!” 姜肃不明所以,“世子这是何意?” 元冲只道:“初平选的白刺城和黄狐城甚好!跟红狼城形成一个三角形的要塞,每城相隔只有七八十里,斥候和轻骑两个时辰便可到达。调遣步兵也只需急行军一日。互相救援或夹击十分方便!” 姜肃点点头,“我也正要给你送信。硕玄帝的大军以轻骑为主要战力,跟你们的重甲不同。速度快,机动性高。这红狼城外的旷野,可多挖些陷马坑。” “嗯,我之后就去安排。初平在这儿等着,我还有事跟安敬之说。” “好。” 元冲转身踢了一脚还跪在地上的安敬之,“跟我过来!” 元冲跟安敬之走远了些,站在河边。 安敬之又跪下请罪。 元冲说:“起来,打你不是为了这个。昨夜红狼城的世子府着火了。” “什么?” “幸好你们不在。” “府内现在什么情况?” “不清楚。我刚到城外就看见你的浅云旗,还没入城。” 元冲说清晨收到城防轻骑的消息,赶了回来。 “世子有何打算?” “现在不知道放火的人是冲谁来的。我跟初平在城外等。你现在立刻入城查清情况。” “是!” 安敬之带了一小队侍卫,回城。 元冲来到篝火边,“原来初平喜欢吃野食。” 姜肃皱眉,心想世子说话还是这么粗鄙。都半年了,这“仁义礼智信”的“礼”算是白讲了。 元冲翻了翻鱼,“上次初平说想吃鱼,我就想,这城外河里的鳟鱼夏天最肥美。结果,我军务忙得忘了,还是敬之上心。” 姜肃却听出这话里的醋意,并不接话。 元冲又看姜肃,“先生穿着这侍卫的戎装,还挺好看的。” “世子的赤炎旗也威风得紧啊。” 元冲跟身后轻骑说:“卸了盔甲,去抓鱼!” “是。” “是。” 一个个精壮的汉子,立刻都脱了光膀子下河。 元冲突然挡在姜肃面前,解起自己的甲胄,“初平,看他们做什么?看我!” 姜肃红了脸,转过头背对他们,“无礼!” “初平,我去给你抓鱼!”元冲也要跟着兵卒下河。 “初秋了,别入水,容易着凉。” 元冲声音就在耳边,“初平,关心我?” 姜肃回头,本想骂他。身后元冲竟直接扳过姜肃的脸亲了下去,把姜肃骂人的话都堵了回去…… 姜肃推不开他,呜咽着反抗。 元冲终于松开人,可又一把将姜肃抱起,往河边走,“初平出来围猎好几日了,一定没有沐浴。正好我也一身汗,一起洗个澡……” “成何体统!” “初平,诗书读太多了!读傻了!洗澡嘛,什么体不体统的……”元冲话还没说完,姜肃就被扔到了河里…… 姜肃踉跄起身,还没站稳,元冲又伸手过来解他衣服,“来,我帮初平脱衣服,穿着衣服太沉了,小心被冲走!” “元冲!”这还是姜肃第一次这样叫他名字。 元冲停下动作。看着姜肃一脸羞愤,像要哭出来似的。元冲愣在那里,手足无措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我……我一路担心。刚才看你无事,心里高兴,放肆了……对不起……” 姜肃真是哭笑不得,堂堂世子爷,光着膀子站在河里给自己道歉。真是闻所未闻……看着元冲那样子,姜肃忍了笑。 “对不起,先生别生气。”元冲伸手来扶姜肃,“我送先生回……” 姜肃低头,踩住元冲脚背的同时,顺势一推…… 元冲直接摔进水里。 姜肃笑。 元冲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初平这踩脚背的下三滥招数,跟谁学的?!” 姜肃想起这还是在学堂时,安敬之教他的。 姜肃笑道,“没打过架,不过,没少看他们打架……” 元冲脸皮有多厚,可能跟红狼城的城墙差不多吧……见姜肃不再生气,立刻反击起来…… 河边。篝火添了柴,烧得正旺。 侍卫削了几根棍子,绑了两个架子,把世子和先生衣服架在火堆旁。 姜肃换了一身干衣,坐在火堆旁打战。 元冲挨着姜肃坐下,一只胳膊搂着姜肃,“还冷吗?” “不冷。”姜肃道,“把手放下!” “他们又看不见!” 架起的衣服像个屏风,把两人跟兵卒隔开。 “那也把胳膊放下!” “哦。” 元冲又像个孩子,乖巧起来。 姜肃气结,心想,“怎么像个三岁孩子,总是要人骂了才肯听。” 可是,元冲老实了没有半刻,“我帮初平梳头,头发干了就不冷了。” 姜肃没再拒绝,这时才想起来问:“世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消息报到黄狐城,说初平跟安统领外出游猎,我吃醋。” “刚才又为何打人?” “我吃醋!”元冲这个“醋”字比刚才说得还重。 姜肃心中忍着笑,面色看不出,心想:“这样的话,亏他也能这样不知耻地说出来。” “世子吃鱼罢!”姜肃把刚才的鱼塞到元冲手里。 “初平不吃?” “刚才无人翻鱼,这都烤糊了。我不吃。” “都怪我,糊的我吃,初平吃新抓上来的。” ………… 安敬之带着侍卫队疾驰入城。 府内外早乱了套。 门口小侍卫见着主心骨,立刻冲上来,“安统领!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回事儿?快说。”安敬之下马,往府内走。 “昨天夜里,水榭突然走水,幸好前面有水池,后面火墙修得高,火势没有蔓延到其他屋子,只是水榭烧没了……” “人呢?可有人伤亡?” 安敬之已经走到空月水榭,里面一片灰黑。只剩那烧不着的太湖石,还好好地立在池中。 “火是从水榭主屋烧起来的。只有几个下人呛到了烟,执盏有烫伤,还崴了脚,已经找大夫来敷了药。其他人都没事。” “安统领!”执盏跑过来,两只手都裹着白布。头发也焦了,眉毛也没了。 “你没事吧?” 执盏含着泪,摇摇头,“没事。” “你怎么烧伤的?姜先生不在,你不用在主屋里伺候啊。” “我半夜听见起火,就想……就想……进屋把先生的大氅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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