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惟君顾_一百一十九旧路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一百一十九旧路 (第1/1页)

    鹭鸣奔至紫宸殿门口,还没来得及喘气,里头便传来律宗的呵斥:「狗崽子,讨媳妇开心就这麽重要?爹的话都不听了?!」

    高仕可不管,悠扬地通报了句:「太子妃殿下驾到。」

    「叫她进来!」

    「殿下,自求多福。」高仕冲鹭鸣b了个嘴型,点点头,躬身退下。

    屋内,李烨耷拉着脑袋站在书桌前,他身後站着默不作声的李景裕。律宗坐在雕花木椅里,不解气地别过头去,不想多看李烨一眼。

    鹭鸣y着头皮跨过门槛。「妾身见过圣上……」

    「别行礼了!给朕好好说说,和离是怎麽回事儿?!」

    果真如高大人所言,圣上叫自己来,是为了「和离」那出戏。但事到如今,总不能跟老实交代,说这一切都是为李烨会见林相找藉口吧。况且林相也特意托高大人暗示,圣上起了疑心,万不能再以林倩妤的旧事作为挡箭牌。

    鹭鸣瞥了眼李烨,一福身:「妾身知错,以後不敢再犯。当日不过是翻出几个小物件,就对太子殿下心生猜忌,遂口不择言……」

    知错就好。律宗瞧她识时务,气消了大半。

    他伸手想去捞茶盏,忽然,余光就见着鹭鸣跟落花似地坠了下去。膝盖骨磕地的声音过於清脆,吓得他袖子一扫,温茶全泼龙袍上了。

    「但妾身不是真心想与太子殿下和离!圣上,妾身知罪,再不敢随意冲撞,以後定会恪守nV德,遵循礼教,对太子殿下恭顺温和。还请圣上,给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鹭鸣边说边磕头,前额通红一片,眼泪把淡胭脂都洗花了。若不是在紫宸殿,这场面,怎麽看都像是三个大老爷们在胁迫一个弱nV子。

    「……好了,多大点事儿,跪什麽跪。」律宗一个头两个大,瞧着她那可怜样儿,哪还有心思训斥。「以後别动不动闹和离。下回再翻出信物,直接进g0ng来,太后跟皇后自会帮你收拾他。」

    李烨小声嘟囔:「儿知道了。」「跟你说话了?cHa什麽嘴?!」

    律宗大手一挥:「行了行了,你俩回去吧。」

    「那,刚才您叫我纳侧妃的事儿……」李烨哽住。

    叫李烨,纳侧妃?鹭鸣惊惶。她抬头看向律宗,跟跌进陷阱的傻兔子一般无措。律宗叫她这麽一望,瞬间觉得自己跟千古罪人也没啥区别了。

    ……狗崽子,你媳妇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提什麽「纳侧妃」?故意给我难堪是吧?律宗气结,憋红了张脸,一声不吭。

    旁观许久的李景裕叹了口气:「阿爷,四弟和弟妹的私事,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愿为好。」

    你小子倒是会做好人!律宗斜睨了李景裕一眼。「哎这……朕也就随口一提,不作数的。你们两口子没事儿就赶紧回去!」

    ……李烨背着鹭鸣走向紫宸门。方才她下跪太不知轻重,膝盖一片乌青,站着都疼。

    「夫君,刚才圣上真叫你纳侧妃了吗?」鹭鸣委屈。新出的眼泪混着脂粉,蹭得李烨侧脸Sh乎乎的。

    「哪儿的事。」李烨咧嘴:「阿爷那是气话。他说,你媳妇这麽善妒,以後纳侧妃不得翻天?」

    「……所以,圣上还是想给你纳,对吧。三天後就是春宴了,到时候,各家nV眷也都会出席。」

    李烨听出她有些难过,停下脚步。

    自打从西北回来,关於纳侧妃的事儿,皇后就提了不下十次。昨天,她还揪着帕子哭哭啼啼,讲什麽「鹭鸣上回流了一次,以後再生孩子,说不准真就去鬼门关了!」

    可是太医明明说过,没影响的。

    也许是自己太弱了。弱到连亲娘都认为,自己迟早要被世家压得翻不了身,不如随着阿爷的老路走,早些联姻,放低姿态,娶几个侧妃以稳住储君位。

    问题是,之後,就继续沿着阿爷的老路走,被世家桎梏大半辈子?不论发什麽政令、行什麽封赏、任免什麽官员,都得仰人鼻息,都得把最优渥的资源无条件留给他们?

    谁让阿爷争储的黑料,都握在世家手里呢?即使已尽力不让世家把持朝政,作为交换,也不得不让出盐政和军务。

    不想当傀儡的话,就得找个办法,从根本上抹杀世家的存在。

    耐心等待,总有机会的。

    ……「夫君?你累了吗?」鹭鸣见他呆站在树荫下,轻轻问了句。

    李烨怅然。他偏过头,亲了下鹭鸣的小脸。「侧妃的事儿,你知道我怎麽回阿爷的吗?」

    鹭鸣摇头。

    「我跟阿爷说,放心,鹭鸣不会妒忌的,因为我……」

    不需要侧妃这种东西。

    ……

    崇仁坊羊汤铺子。

    两个络腮胡「彪形大汉」一脸不悦。「行了行了,你俩别板着个脸,真不丑!」朱天捷满不在乎,给他们一人盛了碗羊汤。

    「不丑吗?」万堂又瞥了「大汉」们一眼,憋笑憋得脸部扭曲。袁俊给了他一指节:「笑笑笑,笑个P!你小子赶紧的,问完我们还得回去办公!」

    老人家,一句实话都听不得。万堂扁扁嘴,往x前内袋一m0。

    「姐夫托我问问,关於这个帮派,你们知道多少?」

    王肃盯着万堂掌心里的铜坠儿,十九年前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密道里的运盐奴工,後颈处,都有一个形状相同的烙印。两翼极宽的利喙猛禽,不知是鹰还是秃鹫。若不是听万堂提到「帮派」,还以为是官衙给打上的。

    原来他们,都是帮派的私有物吗。如此说来,密道,难道也是由同一帮派所控制?那当年,长安县官兵为何会把我押解去地下?莫非这个帮派跟官衙……

    「小子,你明义帮的堂堂少主,不该更清楚麽?」袁俊猝不及防的反问,打断了王肃的思绪。

    万堂收起铜坠儿,清清嗓子:「明义帮跟他们分家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听说,二十多年前,副帮主得了修仙之道,带着信徒隐退,走前留了封信,无字,只画了这个图腾。」

    与明义帮的苍鹰图腾极像,但双爪却怪异的向内弯折。

    「袁叔,你在昌明坊待了十四年半,可有头绪?」

    羊r0U块在大煮锅里上下翻滚,沸汤嘟嘟嘟地冒着气泡。

    袁俊没有正面回答。「我听说,长安城的糜烟,都是明义帮经手的。」

    糜烟?朱天捷脑中的碎片慢慢连了起来。他好奇:「袁叔,那糜烟来源,你可知晓?」

    「具T不知。但袁某没记错的话……」袁俊眼神一转,紧盯万堂:「每块糜烟方膏上,都印了这个图腾,不是吗?」

    「我只管运货而已,不曾验收。」万堂倒是落得自在,翘着个二郎腿,「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运的是糜烟呢。」

    话说回来,「但袁叔,糜烟上有图腾,您又是怎麽知道的?咱们的货,油纸包的严严实实,装箱前一个洞都不能有,您哪只眼睛瞧见的?」

    莫非是在使诈?万堂喝了口羊汤。

    小小年纪,心眼倒不少,难缠。袁俊剃了剃牙缝里的r0U屑,手指一弹。「少帮主,您以为,明义帮里那些私藏糜烟的帮众,是怎麽消失的?」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