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放不下她) (第2/2页)

啤酒咽下去。

    “行，到时把饭店地址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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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城的天气阴晴不定，晴一阵雨一阵，这会儿又淅淅沥沥下起来。

    洛琪刚走到石桥上，雨下大，她快步下桥，边小跑边从包里掏伞。

    “妈，我回来了。”

    刚进院子，她对着屋里喊。

    一直将钱奶奶送回她自己房门口，洛琪从外面帮忙关上门。

    洛琪有预感，又觉得不可能，“见谁？”

    雨小了，丝丝往下飘，不用打伞。

    洛琪宽慰母亲：“弄堂风景多好，还有石桥，钱奶奶说过，结婚那天从旁边石桥上走过去，会幸福一辈子。”

    姜宜方开门，“快进屋，淋湿没？”

    洛琪晃晃脑袋，丸子跟着晃。

    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放不下其他家具。

    “当然是家里呀。”

    她挑好听的话说：“那可灵了。石桥保平安保健康保幸福，我们囡囡结婚那天从上面走过去，以后肯定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大富大贵。”

    姜宜方沉默几秒，知道女儿想到了不愉快的事。

    有些事不提也罢，提了闹心。

    姜宜方抬手，揉揉女儿的头发，“吃粥，别凉了。”

    洛琪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你回来了？”

    刚躺床上，手机响了，裴时霄打来语音电话。

    裴时霄家亲戚各个非富即贵，担心怠慢了人家。

    姜宜方拾起沙发上的披肩披上，有肩周炎，不敢对着空调吹。

    “不用买，浪费钱，家里有。”姜宜方把女儿的包挂起来，盛了半碗薏米粥给女儿，直接放茶几上。

    钱奶奶扶着门框，手里端着保鲜盒，满满一盒酸奶，“我闲着没事，买了老酸奶自己做酸奶，里面放了樱桃rou，你小时候就爱吃樱桃。”

    “没。有伞。”洛琪甩甩伞上的水，收起来。

    姜宜方心里舒坦许多，笑说：“听到啦听到啦。”

    “那天时霄家来接亲的...”姜宜方自责道：“家里又小又破，mama怕你没面子。”

    她刚订过婚，大伯家就打着她和裴时霄的旗号从裴家拿订单，他们明知道裴时霄父母并不待见她，可为了自己家生意，从不顾虑她半分。

    起身，找来发圈简单将女儿的长发在头顶扎了一个丸子。

    事已至此，再指责大伯家也无济于事，尽力给女儿宽心：“虽说掺杂了利益，亲情总归是有的。你大伯还没结婚时，工资自己舍不得花，供你爸和你三叔上大学，你爸一直感激你大伯。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哪是一两句话能掰扯清。”

    洛琪似有察觉，抬头，“妈，什么事？”

    “小时候多好，人长大了真没意思。”洛琪觉得扫兴，“不说他们。”

    “买东西送的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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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伯母在意的不是她的面子，是让裴家人知道，她们一家对她有多‘好’，将她当成女儿嫁出去。

    放下酸奶，洛琪送钱奶奶回去。

    “这边路窄，前面还有桥，婚车开不进弄堂。”

    “妈，晚安。”

    是邻居钱奶奶。

    院子里格外安静，能听见绵绵雨声。

    长发散落下来。

    “奶奶，您跟我说过，我们旁边的石桥很灵的，对吧？”

    裴时霄的声音带笑：“猜猜，猜对我抱你原地转两圈。”

    洛琪下巴一扬，“妈，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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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琪在院子里站了几分钟，回屋。

    姜宜方每天加班到半夜，今天女儿回来，给自己放一天假，“mama困了，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明天mama陪你去试婚纱。”

    姜宜方坦诚：“本来想让你从你大伯家出嫁，他们家当初不是买了两套别墅吗，一套自住，一套投资，那套一直闲置，你大伯母的意思，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先搬进去，说你从那出嫁有面子。我和你爸商量后也觉得行。等婚礼办完，我们就搬回来。”

    洛琪让母亲不用再cao心从哪出嫁，她就在家，其他地方不去。

    “你爸这几天都在上海，说不准哪天回。”

    在女儿旁边坐下，几次欲言又止。

    姜宜方拢拢肩头的披肩，组织组言：“想...和你商量商量结婚那天，从哪出嫁。”

    “我是你和爸爸的女儿，从外人家出嫁算怎么回事。”洛琪舀了一勺薏米放嘴里，有些话说出来伤感情。

    洛琪趴着接听，“忙完了？”

    洛琪两手搭在母亲肩头，贴着母亲往沙发前走，“用了什么洗发水？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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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还约了人？”

    洛琪笑，“那到时得给爸爸买套帅气点的西装。”

    那个时候，他们怎么没想过，她在裴时霄那里也想要一点尊严和面子。

    外面蚊子多，钱奶奶顺手关上门。

    “不算忙完，在等着见一个人。”

    钱奶奶知道姜宜方为女儿出嫁的事一直焦虑，说房子又旧又小，亏欠女儿。

    姜宜方笑，“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好啦，别晃，晃散了。”

    “嗯。”他说：“特别重要的一个人，很久没见到了。”

    “谢谢奶奶。”洛琪接过来，扶钱奶奶进屋，“问您句话。”

    姜宜方从鞋柜拿拖鞋给女儿，接过女儿的包，“晚上吃了什么？mama给你煮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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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晚跟爸爸视频，他又瘦了，让他多吃点。”

    “嗯。在石桥上。”

    洛琪早就看出母亲眼底的乌青，平时没少熬夜。

    “和同事吃了烧烤。”

    大伯家做生意，和裴时霄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准确说，裴家是大伯家最大的客户。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的地方是停在路头鲜花店门口，离她们家两百多米，距离婚车太远。其实这个还好，姜宜方过意不去的是，家里小，接亲那天人多，挤不下。

    冲过澡，吹干头发，洛琪回自己房间。

    房里开着空调，进门还是有一股潮湿气扑到鼻尖。

    洛琪放下勺子，快步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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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囡囡？没睡吧？”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她埋头吃粥。

    洛琪洗过手，坐到茶几前。

    姜宜方将女儿的头发别在耳后，头发顺滑，别不住。

    “再小再破是我家。”

    “说了他不听，要减肥，说等你结婚穿西装好看。”

    卧室不大，布置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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