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忆往情怨始终牛魔 (第2/2页)

道我为何叫荆荆？」

    旭华顿时想起自己当时在父亲与樊老爷子询问下那奇妙的一刻，宛若神来之笔，忙道：「我一直纳闷当时如何能猜出你名字，只不过难有机会相问。至於你为何叫荆荆，自然更加不知。」

    荆荆看着天边初现的月亮道：「到齐云山还有好长一段路，我与你说个故事，你Ai听故事麽？」

    旭华想着小时与众顽童在冬日围着炉火央求樊老爷子讲故事，记忆中温暖的炭火映照眼前月光下荆荆那凝视自己的深湛大眼，惊觉世间绝美事物总在殷切企盼故事之前一刹那浮现。他暗自将这转瞬即逝景像收藏心底，笑着把头一点。

    荆荆抬头望着星月，似乎在想着自何时说起，良久方道：「很久很久以前呐，有个小姑娘，她天不怕地不怕。家门外的草原便是她闯荡飘泊之地，草原之後有座山岗，高得很，她Ai与其他的孩子b赛，往高岗顶上跑。她总是最快，男孩子们也b不过她。

    有一天，输了几次的男孩们想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其中有个个头壮硕的孩子王，人们都唤他作小牛魔，他想了个点子，约集了一众孩童，领着大伙到部落西边的一大片棘刺灌木丛，指着树丛旁的短崖道：”今日大家伙都在此，咱们便趁机选出个铜铸铁打的真汉子。谁要是敢只身着内衫，自那大石上跳入荆棘丛中却能全身而退，便是真勇士。”

    众孩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可没一个敢出头。小牛魔趾高气昂扬起下颚，目光向众人一个个扫去，嘴角往下撇着，彷佛轻蔑讥笑他们胆小如鼠。忽然间那小姑娘自群童中挺身而出，叉着腰道：”小牛魔，你好大的气焰。你既有种，何不自己试试？”

    小牛魔瞪着她一拍x脯，厉声道：”好！你既敢说，小爷我就敢当。难不成还怕了你！”

    说罢他褪去上衣，连内衫也不穿，光着上身连跳带爬上了那石崖，站在上头聚JiNg会神看着下面的灌木丛，却不显一丝惧意。他深x1几口气，退後数步，冲至崖边，又及时停住，如此来回数次，似在试探自己胆气。一众孩童摒着气息盯着他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忽然他伏低身子，朝着崖边飞快冲去，纵身往崖下一跃，眼见他就要落入树丛，孩子们吓得齐声叫喊，但他腿力甚强，这一下跃得极远，恰好落在灌木丛之外，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後站起，毫发无伤。孩子们拍手喝采，他毫不在意拍拍身上尘土，摆摆手道：”跳得太远，没想到居然越过了棘刺丛，献丑了。”

    这时小牛魔那批跟班都叫嚷起来，说道：”小牛魔没掉进灌木丛，是因为他跳得远，也算是真好汉，难不成谁还真往里跳麽？小牛魔是真y汉！”说罢团团围着他欢呼叫嚣。

    小牛魔一副神气活现又假作不敢当的模样，学着大人一般团团作揖，慢条丝理地穿上衣衫，还故意不慎掉在地上几次，拾起来时卖弄着他那紮实的一身横r0U，跟班们拍着他背，雀跃叫好。

    ”r0U多了几斤又怎麽着？你跳进灌木丛了麽？你给棘刺扎到了麽？”

    众孩童寻声往上一看，却是那小姑娘。她不知何时已爬上大石，叉着腰站在短崖顶上，小牛魔见状大喜，暗想她果然中计，却假作生气道：”没跳进树丛便怎地？却也不见你跳进去！”

    小姑娘将上衣一脱，剩下一件内衫，走到石崖边往下看着那树丛，一旦站上高处，她这才惊觉那灌木丛是如此之宽。她不禁暗自佩服，那小牛魔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一跃而过。

    她後悔自己不该强出头，但此时若打退堂鼓，可真给人笑掉了大牙，往後在众孩童面前，也再抬不起头来。她转头看了看小牛魔与他那群Si党，个个都看好戏般笑着，她气想今日便是把命拼了也得跳进去，於是把心一横，闭着眼一跃而下。

    石崖下的众孩童万未料到她真跳入荆棘丛，只听哗喇一声大响，众人张着嘴出不得声，初时还无声无息，片刻过後，忽然一声撕心裂肺尖叫，划破寂静长空。那荆棘丛中无数小刺，直扎得小姑娘满身满脸，痛彻心扉，密密麻麻的灌木藤枝又缠住手脚，她想夺路而出，却动弹不得。

    崖边的孩子们惊见变故陡生，有的撒腿便跑，有的呆立当埸，更有的随着小姑娘一齐尖声叫了起来。这时黑影一闪，一个人跑上前推开呆若木J的孩子们，直冲入那荆棘丛，却是小牛魔。他手上缠着自己外衣，奋力掰开层层荆棘，外衣难以阻挡尖细棘刺，转眼间他全身已给刺得千创百孔，剧痛难当。他咬牙发起一GU狠劲，大吼着挤进树丛，直欺近小姑娘身边，一边安慰她，一边奋力拔开她周身枝g，如此一来更多的尖刺札入自己手中，剧痛攻心之下他再难支撑，嘶吼着晕了过去。

    小姑娘看着这摄人心魄的一幕，心中认定他已Si去，哭喊着要他活转来。这尖厉的哭叫声终於惊动了在附近牧羊的族中大人，赶来查看，耗费多人之力，终於刀砍斧劈，铲除荆棘丛，将两人救了出来。」

    说到此处荆荆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旭华，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旭华知她心意，便道：「我来帮你说完，自此之後，部落里的人们便唤这跳入荆棘丛的小姑娘作荆荆，是也不是？」

    荆荆认真点点头，却又慢慢摇头道：「是啊，你真聪明，不过故事还没说完。」

    旭华细想之下，心中一沉，接着道：「嗯，那小牛魔终究伤势过重，没能活转过来，是麽？」他想着荆荆当时情景，稚幼的心中必将舍身救护自己的男孩看作日後可终身托付的伴侣，果若Si去，於她必是永难弥补的伤痛。

    荆荆摇摇头回道：「小牛魔没有Si。」说罢她良久不出一声，只默默看着他，最後凄然一笑道：「你为何知道我叫荆荆？可想出来了麽？你就是那小牛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