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星_第十九章:腐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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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腐烂 (第1/1页)

    钟权被这突然的臭味熏得一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股恶臭简直让人作呕,钟权马上捂住鼻子,背后的女人直接拍着胸口要吐。那束光也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入这个深渊,从此沉于黑暗。钟权觉得恐惧,在这种环境下实在能生出各种可怕的想法。他试着往里面喊了一声,喊声回荡着下去,依然无人回应。

    那女人已经生了怯意,催促着说:“还是白天再来好了。”

    钟权没回答她,只是拿过手机往入口里面照,是黑到看不见底的地方,浓墨一样的黑暗瞬间就把这束光吸了进去,徒留一个黑洞洞的大口,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钟权也咬着牙想后退,而地下室里的寒意正在幽幽地往外冒,钟权忽地一凛,比恐惧更深一层的感觉,那股汹涌的臭味里另散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房东的脸突然地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伴随着那么多疑点而来,钟权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要把秦泯抓进去的念头。对,无论地下室里有什么都算到他头上,要彻底把他弄走!

    “怕什么!”他自顾自地给自己打气,把秦泯弄走的想法激烈地澎湃,彻底占据了他,他扶着墙壁就往下走,女人吓了一跳,想叫他的时候都已经晚了,手机上的光越行越下,很快就隐没到了黑暗里。

    钟权现在才后悔当时没有到地下室来看一眼,这样他至少知道路该怎么走。地下室的空间很大,一到下面那股恶臭就变得更加明显,全部钻进了鼻子里,再翻到胸膛里,让他当场就要呕出来。不止是恶臭,那种森冷感也更加强烈,从每个毛孔里渗进去,就让人感觉如坠冰窖。钟权拼命忍着不去捂鼻子,开始找那臭味的来源。只是这股臭味太强烈了,已经散发的到处都是,暗黄的光照在地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光斑,看到的是一块又一块的黑色物块,估计都是丢在这里的杂物。除了恶臭,呛鼻的灰尘味也是如影随形,皮肤上雾蒙蒙的,可能是撞上了蜘蛛网。偌大的地下室里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钟权凝神检查着,伸手去碰那些物件,越发肯定了都是些淘汰的旧家具。

    他有些懊恼,已经不再觉得冷了,身上都是急出来的热汗,光投射到了墙上,他快要走到头了。钟权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直觉踩到了什么,抬着脚后退的时候能感觉到脚底有股湿黏的恶心感。钟权更恐惧了,他忽然明白了这股恶臭是由什么引起的,又作呕又悚然的,底下混合的其实都是血腥味。

    就剩墙边的这些黑色东西了,钟权忽然又不再怕了,一鼓作气地踹了过去。然后他知道了,这几个黑色物件是衣柜。那柜子是早几年就废弃不用的,放在地下室这么久,一踹就发出嘎吱嘎吱的松动声,摇摇晃晃不止,钟权握紧拳头又连着踹了两下,“啪嗒”一下阵响,是衣柜的门掉落了,柜门上还镶着一面全身镜,也紧跟着碎了一地。里面的东西都滚出来了,沉重地砸在了地上,带着腐烂的恶臭跟巨雾一样炸开。

    又恢复了寂静,他的心跳声在“扑通扑通”地震动,钟权强忍着恐惧蹲下去,举起手机查看那堆东西,也只能用“东西”来形容它了。一团肥胖的躯干上是腐烂到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脸,也不止是腐烂的缘故,想是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被砸到血rou模糊,鼻子眼睛脸都烂在了一处,顺着往下看发现他胸口上还有一个深到入骨的血窟窿,只有他的四肢还是完整的,做出一个死前挣扎的姿势。

    歪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这个人钟权认出来了,他就是当时的中介。他的死相比起来甚至是没那么凄惨,只是满头乌色的血迹,还剩能看得出的半张脸。

    钟权死死忍住到喉咙口的叫声,他直往后退,却摔得一个趔趄,直滚到了地上。他再不敢多留一秒,爬起来就往外跑,他的感官都被那股味道搅了个稀碎,他跑得气喘吁吁,扶着墙用力往外爬,就像后面有尸体在追他。

    他疯了一般冲过了楼梯,冲出地下室,跑出去了也跌撞了好几下,把自己摔得满身伤。还顺着进来时的样子,终于找到那扇破窗,他刚抓着窗沿往外翻外面就响起一声尖叫,把钟权也吓了一跳,吼道:“不要叫!”

    是那女人,原来她已经先跑了出来,她本来就忐忑不安,突然看一个黑影火急火燎地冲出来又吓得尖叫不止。紧接着一束光直刺她的眼睛,是个手机扔了过来,急得不行的声音:“报警,快报警!”

    “怎么回事?”

    “快报警,把那个疯子抓进去!”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钟权才算是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的脑子也终于能思考了,一定是秦泯做的,就在第一天他和儿子离开后就下手了,他杀了房东,他囚禁了中介,逼得他跟儿子不得不住进那个家。那之后他还能打通中介的手机,是了,每次他们通话的时候秦泯都不在场,也是他留着中介,就是为了后面把他稳住,这个疯子!钟权现在能想到的都是照片上的那张脸,那是秦星辰,是秦泯死去的女儿,她那张脸慢慢的跟钟晨夕重合了,一样的精致秀气,一样的讨人喜欢,而最喜欢的都是他们的爸爸。

    他要抢走钟晨夕,他也要钟晨夕续上长发,穿好长裙,以后都当他的女儿。

    钟权一口气不停地跑回秦泯的房子,他没有立刻去二楼,转而先进了厨房,他往台面上一扫,其余的厨具乒乒乓乓地往下掉,只抓住一把刀握在手里。钟权的面目狰狞起来,满眼的血色,里面充斥满凶光,是存了心要上去拼命。

    他扭过头,握着刀要往二楼去,但在经过卧室的时候他忽地停了一下,红着眼去看这个房间,只觉得无形中有股力量在提醒他,牵引他再进去。钟权握着刀壮胆,再带着满腔的愤怒闯进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冷清,一切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可现在却变得无比阴森,到处都蔓着鬼气。钟权僵硬着脖子,慢慢地转动起脑袋,之前没有放在心上的童言稚语再度冒出来,变得更清晰了,字字在敲打他的耳膜。

    锋利的刀刃在墙上一划,狠狠割出好几道划痕,钟权癫狂地去撕那些墙纸,抓着缺口处用力一扯,漂亮的墙纸撕开,露出里面血红的一块。

    点缀的色彩都被野蛮地扯去,露出里面斑驳的墙壁,钟权甚至推倒了衣柜,挪开沙发书桌,把所有的墙纸都撕掉,把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他脱了力地倒到地上,已经被冰冷的恐惧彻底吞没。这四面墙就好像远古的祭祀物,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咒,反反复复地涂抹,一层叠着一层,血色完全渗进了墙里,它们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只能被藏在黑暗的诅咒里。终于被发现了,就开始汩汩地往外冒,就像是整面墙在流出血泪。

    就是这些符咒,它们日日夜夜的遍布在墙上,化成一双双眼,暗夜里也睁大眼,监视着房间里的这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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