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谈和 (第2/2页)

愿意面对我的感情，那就不要干涉我的情感。如果你想我听你的话，就必须接受我的情感。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自从英雄让李正回去学校和自己情感割裂，让他不要超越兄弟关系，李正就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一样。李正表白后从最初的怯懦解释到小心试探，再到现在的以意为之，李正变得越发孤愤、沉默和倔犟。他保持着自己初心，固执的坚持自己的选择，不再是那个每天对着自己憨笑，内心柔软又乖巧懂事，对自己俯首帖耳万事言听计从的少年。他和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英雄第一次遇到了一个两难的问题。他要对得起李建军的嘱托好好照顾李正让他有家可回有亲人可以依靠；又不能让李正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抛弃了他，让他觉得再一次失去最亲近的人而丧失对生活的热爱。英雄想要做一个选择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如果他选择李建军的嘱托，李正就会离他而去，变成一个看似有家可回却选择四处飘荡的孤魂。如果他选择了李正就会成为背弃兄弟伦常的恶人。

    英雄幽幽的叹气，双眼无神的说了一句：“…我要被你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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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历了两周不眠不休后，英雄成功的神经衰弱。他不想这样，他想把这个事情做个了断。他摸着手机，反反复复的点开通讯录又关上，手机屏亮了又灭，灭了再亮，很快电池电量从100％降到了50％。胸口闷着的一口气让太阳xue肿胀不已。纠纠结结的盯着屏幕，手指条件反射似的颤抖，最终还是妥协的拨通了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对方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着自己开口，俩人竞赛般沉默。不知僵持了几分钟，英雄还以为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屏幕瞬间亮了一下，通话时间还在不断的变换着数字。就在这种僵持后，想说话的英雄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喂…”英雄最终还是没能让这尴尬的氛围继续：“最近还好么？”

    “...嗯，还行。”电话那头的李正轻轻的说着：“你找我有事么？”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英雄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可张嘴就变成了直奔主题。

    “你想好了？”李正的情绪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略带一丝丝的疑问。

    “我们必须聊聊，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英雄头疼的捂着脑袋说，语气里都是颓丧。

    俩人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李正到的时候英雄已经到了，他没在温暖的室内等候，而是在外面的散桌坐着。英雄似乎是刻意选了这么个座位，虽然头顶爆阳身上不会觉得过分冷，但那股潮寒却慢慢侵蚀着自己，让自己不能萎靡。

    李正远远的就能看到英雄的气色不好，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又像回到他刚下火车来这里之前。

    “喝点什么？”英雄看见李正走到身前询问。

    “来杯拿铁。”李正坐在英雄对面的位置，让服务生下单。

    咖啡上来的时候俩人还依旧是相对无言的状态。“你真是能沉得住气。”英雄看着李正叹气：“上次见面后我几乎每天都失眠。”

    “你以前也很沉得住气。”李正看着桌上的拿铁默默地说到。

    “以前？以前面对的都是不相干的人，可你不同。”英雄认命的叹气。

    李正微不可查的翘了下嘴角，不知是在高兴还是另一种哀叹：“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这样。目前你有两个选择，被两难的选择逼疯，或者放弃我做一个自由人。而我也有两个选择，假装和你过幸福的生活然后被自己逼得生不如死，或者在不知名的角落孤独的死去。”

    李正说完，嘴边的苦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拿起拿铁，想找到一点温暖或者甜意。

    李正的话真是带着带着锥心的钝痛，让英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们之间就不能先求同存异么？”英雄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

    “是么？我们的分歧还不够明显么？还能找到可以心平气和的机会么？”

    “我们的关系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僵化。我收回之前让你不要越界的话，那时我确实是被你的表白惊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周全的处理这种情感。但我思考之后觉得我们之间其实没必要一定要划得那么清楚。人的情感本来就是复杂的。我们可以求同存异。”英雄看着面前的咖啡慢慢的说着。

    “那你想我怎么面对你呢？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你？是亲人、兄弟还是情人？”李正并没有因为这个提议有所变化，而是越发冷静。

    “朋友。”英雄叹了口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朋友。做情人，我感觉自己在挑战伦理，挑战你爸爸的托付。”

    “挑战伦理？我们之间压根就没有触及到伦理的问题。是你自己在上纲上线。我跟你没有血缘，只有一个寄养的名头。古代捡了个孩子还能当童养媳呢，你怎么就非要用自己竖立起来的所谓伦理作茧自缚？”李正又一次发出了一个新的观点：“你总用我爸说事，你又怎么知道我爸接受不了我是gay的事实，又怎么知道他不会放心让我和你牵手过完下半生？这都是你自己的主观猜想。”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的观点突然让英雄也有点开始动摇。他们真的没有伦理羁绊吗？有吧～有吗？没有吗？

    “你别绕了，我听着头晕。总之，我们像朋友一样，彼此尊重，给对方空间，却也不会刻意的疏离。我们不干涉对方的喜好，不干涉对方的私密，不干涉也不逼迫彼此对生活的选择，可以么？还有，你有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帮助你，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忍着、偷偷扛着。”英雄说的苦口婆心。

    “那我还可以和你表白么？”李正又绕了回来。

    “…这个问题能不能缓缓？我们现在先来缓解好像血海深仇一样的敌对情绪好么？”英雄头大，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轴？

    “我们和解吧。像朋友一样交流，像亲人一样依赖，像兄弟一样相互扶持。李正，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适合我们的一种相处方式。”英雄双眼写着真诚。

    李正若有所思的向靠背的方向倚靠，他看着英雄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思考。

    “你说的我不是很同意，但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选择部分妥协。我保留继续跟你表白的权利。”李正思考了很久，终于坐正了身体严肃的说着。

    “好，那我们试着和谐相处吧。”英雄终于放松的出了口气，像是谈成了天大的买卖。

    “作为朋友，我可以给你分享一下我最近的小秘密，你感兴趣吗？”李正端起咖啡轻啄了一口，像是马上就表达出自己的诚意。

    英雄好奇的抬眼看过去，李正放下咖啡杯，眼睛里都是探测，像是在问你想知道吗？

    “什么秘密？”

    “田野说他还是想和我试试，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同意让我跟他去海边度假。”

    “你答应了？”

    “想听听你的建议。”

    “让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