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柯辰彦 (第2/2页)

在野餐垫上绘画空中的鸟群。」羽雯早就打定主意：「希望到时那孩子愿意向我敞开心扉，不然我真不晓得她在公司发生了什麽事，唉！」

    「你有致电去天翔科技问过吗？有问过那孩子实习的状况？」

    「当然有，得到的回应也是不意外的官腔，天底下哪有公司会承认自己排斥超常症病患？又不是钱太多想被政府罚钱??」羽雯冷哼。

    「这倒是。」这次换辰彦叹了口气，这点求职屡屡碰壁的他再清楚不过。

    虽说政府有yX规定，强调每间企业都必须额外挪出保障名额，好让超常症病患就职，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许多超常症病患在面试时，都被面试官告知「特殊保障名额已满」，实际上该公司究竟有无病患就职根本无从而知。

    甚至有病患会私下和大企业签订非法合约，也就是「挂名」，病患会在企业挂名任职，假打卡、实际上根本没去上班，而该企业也会获得雇用病患的减税福利，签约的病患则会收取微薄的金钱作为挂名酬劳。

    会有病患自愿选择这种苟活方案，和恶质企业签约只为生存，可见不少病患对这个社会彻底绝望，早就自暴自弃了。

    不论政府机构如何宣导，社会对超常症患者的厌恶仍旧无法根除。

    像辰彦这种能找到符合政府法规工作的病患，无非是病患中的极少数。

    在咖啡厅的时光结束後，两人便一同搭乘飞行公车前往大卖场，如同以往，羽雯和辰彦时常一起采买生活用品。

    主要是羽雯想重新为赵凝买一盒新sE笔，原先那盒sE笔几乎断光了，她也想去买大量的白sE墙纸，当作抛弃式的画布。

    既然赵凝那麽喜欢画画，每次都把房间六面画得乱七八糟，b起重新刷漆，换墙纸又快又省事，更能让赵凝画到爽，算是把房间作为大型画册的概念。

    只要能让赵凝的心情好转，羽雯愿意多方尝试。

    上了公车，觉得有些闷热，辰彦便将长袖卷至手肘，这个动作也让他左臂的刺青露在外头，很快也引来旁人侧目。

    一名阿伯随即露出嫌恶的脸，原本在辰彦附近的他立马站到远方。

    一名母亲发出厌恶的啧舌声，她迅速牵紧孩子，打算在下一站提前下车。

    注意到後方乘客的气氛出现异样，位於驾驶座的司机简单就从後视镜看出端倪，猜想载到了病患，他也只能无奈叹口长气，乞求自己别被其他乘客投诉。

    乘客的恶意鄙视令羽雯恼火，听闻司机刻意拉长的叹息，羽雯眼底的怒火就要烧出来，却在这时被身侧的辰彦温柔牵起手。

    辰彦轻轻握起羽雯的手，用他那条烙印诅咒的左臂，与她十指相扣：「没事的，我习惯了，没被赶下车算幸运。」

    「这种事不该习惯。」羽雯眼中尽是不舍。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在乎我的人。」辰彦朝羽雯微笑，他总是眯着温和的眼。

    作为超常症病患，他理当是该被照顾的人，他却始终扮演照顾人的角sE。

    每每想动怒，一被辰彦牵起手，羽雯头上的火就熄了，脸也红了，彷佛回到初次被他从地牵起的那天。

    可惜美好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一名妇人要付钱下车时，突然发现自己皮夹不见，她连地板都没找，也不想想自己可能忘在哪，第一时间就朝辰彦走来，劈头就朝辰彦飙骂。

    「把我的皮夹还来！你这小偷！」妇人气急败坏。

    「不好意思，您说什麽？」辰彦顿时反应不过来。

    「还装啊你！整车人当中最有可能偷东西的不就是你吗！」妇人无礼的指尖对准辰彦错愕的眼，看似气到要戳瞎辰彦。

    「这??老太太，我从头到尾都没碰到您，我怎麽可能偷您的皮夹？您会不会是把皮夹忘在某处，或是皮夹掉到公车座位下方了？您别急，我陪你一起找。」好脾气的辰彦不擅长发怒。

    「还敢说啊！就是因为没人跟我接触你才可疑啊！能够使用那些奇怪能力的，不就是你们这些恶心的病人吗！肯定是你隔空偷走了我的皮夹！」妇人的音量不断提高，换来众人瞩目：「司机！麻烦立刻开到警局！」

    没等辰彦辩解，原本靠站停驶的公车就这麽再次关上闸门，直往邻近警局开去，期间内其他乘客个个瞋怒瞪向辰彦，直接把他当作现行犯，甚至还有人高声嚷嚷说要痛扁辰彦，教训小偷。

    面对失控的群众，羽雯气到理智线全断，她本就要拔拳把这些愚民海扁一顿，想说学院指导的近身格斗这回可派上用场，却又一次被辰彦制止。

    辰彦将羽雯拦到背後，就怕她被牵连，见某些男X乘客疑似要朝这动粗，辰彦便挡在羽雯身前作为r0U盾，不愿她受伤。

    正确来说，他不怕羽雯打输，他知道羽雯在学院受训过，依她的身手想对付一般民众绰绰有余，她绝对能一拳打歪妇人的鼻梁，打断妇人的鼻骨後再顺手揍断那几名男X的门牙，然後再踩着几名大男人的屍Tg爆其他乘客，最後满手他人鼻血走到司机旁边，将方向盘套在司机头上当作狗狗的乖乖圈，最终将司机扔出车外放其他车辗过去，要是不阻止，羽雯绝对会让上述这些事发生。

    辰彦真正怕的是，羽雯为他出气进而丢了准饭碗，现在的羽雯是戒护官考生，正逢考试期间，要是g了什麽事上新闻，用PGU想也知道，费洛斯机构将直接剥夺她的考试资格，羽雯也会因此被其他机构列入黑名单，那样一来她这辈子都将与梦想无缘，这并非辰彦所乐见。

    身为戒护官，就必须b一般人更加镇定。

    面对不合理的事情，戒护官岂能b病患更先失控？

    到头来辰彦只能夹在中间，任凭暴怒的群众推挤，被人们推挤同时更得护住身後的羽雯，即便混乱中被人从旁偷打一拳，眼角瘀青的辰彦仍没还手。

    直到公车抵达警局门口，接获通报的警察这也上车盘查，说是盘查，实际也就针对辰彦搜身而已。

    结果没搜到钱包，妇人依然咬定钱包就是辰彦偷的，警方只好针对全车展开调查，先是调阅录影器，对车上每名乘客做笔录，当中许多乘客都加了不少毫无根据又莫名其妙的叙述，什麽「看见病患隔空施法」、「看见病患闭目念咒」、「看见病患使妇人的皮夹浮空并消失」，每个瞎ji8乱扯的乘客都希望警方采纳他们的言论作为证词。

    而嫌麻烦的警察原本想直接拘留辰彦，放其他乘客离去，殊不知有个懂法规的羽雯在场，她强调本案若不照规章走，她有管道直接投诉公部门和人权组织，要查就全车人都查，要拘留就全车人都拘留，只针对辰彦拘留摆明是想强迫他认罪。

    这年头b供超常症患者的戏码也算常见，羽雯说什麽也不会让那种鸟事发生在辰彦身上。

    最终，警方循着路口监视器，在妇人中午用餐的地点找回了她遗失的钱包并顺利结案，事後没人向辰彦道歉，也没人在意辰彦眼角旁的瘀青。

    羽雯因为这件事哭了很久，她气到连逛卖场的心情都没了。

    见nV孩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辰彦只管将卷起的袖子放下，用衣服的袖口为羽雯擦泪。

    长袖有长袖的好处。

    「别哭了，我没事，不过是瘀青而已。」辰彦为羽雯擦去鼻涕。

    「你为什麽可以那麽冷静！看你被这样对待，我气到想宰人！你为什麽每次都要阻止我！」羽雯气得跺脚。

    「因为羽雯必须当上戒护官，你要顺利考上戒护官，然後去温暖每一个病人，就像你一直以来陪伴我这样，我才不会让那些人成为你通往梦想的绊脚石。」

    听到这羽雯哭得更大声了，辰彦倒觉得自己长袖真是穿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