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春夜(君臣生子)_第五章 缅铃羊眼圈(这章标题要怎么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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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缅铃羊眼圈(这章标题要怎么起 (第1/2页)

    元靖昭不在,裴钰难得度过了一个还算清静的下午。从狱牢出来后,他便被关在了皇帝寝宫后的一处偏殿中。罪臣自然不配有伺候的奴婢,房间内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空荡荡的冷清至极。

    正值春初,燕衔新泥筑巢。

    裴钰坐在殿前灰石台阶上静静望着空中忙碌飞来飞去的燕鸟,大半个时辰都未挪动一分一毫。他穿得很薄,白衫下身形显得愈发瘦削,背脊却挺得很直,倔强显露着仅存的文骨风范。

    邓离推门进来时,正巧看见青绿梁枋下那张清尘冷淡的如画容颜,怔愣盯住屋檐下燕巢看得入神。

    似是连鸟兽都偏好怜惜这般绝色的美人,他头一次见飞燕竟将窝巢筑造在了皇宫之中。

    内监总管瘸拐着右腿慢慢走到台阶前,从衣袖中拿出个小巧木瓶,“您别忘了擦药,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房门敞开着,他顺带朝内屋看了眼,只见桌面上摆着的饭菜像是一口未动,仍完好地置于他先前来时放的地方……这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裴钰下意识摸了下额角磕破的伤口,血迹早已干涸,痛楚却依然在。没接邓离手里的药瓶,他站起身就要往回走,却又被叫住了:

    “药您还是拿着——”

    “不用了。”

    裴钰低声道,“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元靖昭在他身上弄出的伤还算少吗?

    少年帝王性情暴戾,每次性事都下手重,许多旧伤都还没好又会添上新的。

    邓离不听,踏上台阶将木瓶硬塞入到裴钰左手中,轻声说,“还请您今日必定将药瓶打开上药,奴才就先退下了。”

    裴钰握紧掌心中木瓶,肺腔莫名发闷,腹部也隐隐地坠痛难耐。良久后他才长长舒出口气,缓缓道,“多谢。”

    一进屋,他便将药瓶快速打开,果然从里面抽出了张纸条。

    打开,入眼即是四个字:

    令安亲启。

    裴钰指尖不由发颤,他一眼就认出了字迹的主人,很熟悉。

    令安是他的小字。

    ——这是元靖轩的亲笔信。

    深夜,子时已过。

    偏殿大门忽然被大力踹开,守夜的一名暗卫立刻从院中树上跳下,而后恭敬跪于地上。

    元靖昭一身浓重酒气,摇晃着身体、脚步不稳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差点摔倒。暗卫作势便要扶他,却见皇帝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到原位上去。

    裴钰睡得很不安稳。

    他总梦到去年元靖昭逼宫夺位在宫中大开杀戒的残忍血腥景象,画面却又转瞬至多年前先帝宠妃沈湘月被毒酒处死那晚,女人疯了般凄厉嘶哑的哭求始终在脑海中久经不散:

    “保住我儿……求你……”

    “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儿阿昭!”

    “求你!求求你了……令安。”

    再回头,年幼的九皇子被侍卫按倒在地,小狼崽子哭着冲他嘶吼,“去死!裴钰!是你害死了我母妃!你去死!去死……”

    “不……不是。不是我!”

    裴钰头冒冷汗从梦中惊醒。呼吸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烈酒气息,床头不知何时立了个高大的人影。屋内烛火明亮,元靖昭定定盯着他,语气古怪道,“丞相这是做噩梦了?”

    “睡觉还点这么多灯,真浪费。”

    皇帝面色阴沉,抬手脱掉外袍随便一扔,踏上床将裴钰逼到床角,掐着他下颔问,“你在怕什么?怕被你害死的冤魂来索命么?”

    他总是能精准无误地戳到对方痛处。

    “你醉了。”

    裴钰竭力偏头要躲开那狰狞桎梏,“你先放开我,我去叫人进来帮你漱洗。”

    “我没醉!我没有醉……”

    元靖昭开口又是股浓烈酒味,裴钰被呛得想吐,偏偏他整个人都被困在年轻帝王结实宽厚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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