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退退!】被俘贵族攻x海盗船长受 攻初次 技术指导 强受 (第1/3页)

    “……莫里斯。”

    沉默号的船长应声转过头去，恰对上青年人从书中抬首投来的目光。你知道海妖么？——后者这么问。

    白发的男人从胸腔中挤出一声轻笑。“当然，爵士。”他回答，“不止知道，而且亲眼见过，亲手碰触过。容我骄傲地向您炫耀：对于大海，我实际见过的东西恐怕比您从书上见过的还多。”

    就像流浪儿熟悉城镇中的暗巷，就像贵族熟知自己居住的城堡有几条地道。对于身负诅咒而无法登岸的莫里斯·德威昂而言，海洋才是他的居所与疆国。

    至于接触海妖——那不会比常人亲自去买一块面包更罕见了。

    但正如他至今不曾亲自走上人类的街道去买一块面包；于沃尔特而言，亲自接触海妖也无异于神话。黑发的青年显然被这话题勾起了兴趣，他放下书，朝船长的方向倾身。

    “那么，你听过歌吗？”

    歌，哦。船长下意识地瞥向被放下的书：熟悉的封皮，《海潮之影》，流行的奇幻。毫无疑问，莱瑟诺爵士看到的是那段描述。

    “嗯哼。恐怕没听过您以为的那种。”他揶揄地笑道，“所谓的海妖之歌……那本书的作者显然没有听过真的，所以描述并不正确。”他挪了挪蜷在椅子上的那条腿，又拨动了几下琴弦。鲁特琴发出清脆的鸣音——音准刚刚好。这把自进入迷雾以来就被冷置的乐器随时可以继续工作了。

    但是，什么时候会需要它工作呢？

    答案比想象中到来得更快。沃尔特向前倾得更厉害了，仿佛随时都会站起来，走到莫里斯身前。“那么您一定听过——”他迫切地问，“所以真正的歌是应该什么样的？”

    “您确定想知道吗，爵士？”船长漫不经心地回应。很难说这算不算一句劝阻。至少从结果来看，它完全没有发挥上述的功能。

    “我想！”

    哦，想。莫里斯耸耸肩。出于直觉，出于非理性，或者出于某种晦暗未明的命运，他决定纵容沃尔特的这个愿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拨动琴弦。

    “……——”

    低沉的声音充斥了房间。沃尔特一时不由地愣怔。他并非第一次听见莫里斯唱歌，事实上莫里斯可以称得上喜欢且擅长唱歌……但进入迷雾以来这是第一次。而且，用的是雅兰蒂新语。

    海神教的祭礼之语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被船长在舌尖编织，不同于战斗时短促的吟祷，其间含义超过了沃尔特有限的学识。青年不由自主地追逐那些音节，但他追不到，赶不上——仿佛有鱼群的漩涡在他身边环绕，而他无数次伸手，却只是指尖堪堪擦过曲线优美的鳞身。是窒息亦或目眩？装载着昏沉的气泡从他的足底升起，然后逐一在他的思绪中破裂……他开始下沉，或者上浮……有几千公斤的海水涌上来，随船长声带的振动而摇晃。空旷……如此空旷。狼的孤嚎在月下的荒野回荡，往往渺远如风；而鲸歌则不然：当浸没一切的海水将这独唱传递时，最终落入听者耳中的声响简直幽盈如钟。

    在不知不觉间鲁特琴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歌声久久回荡，为其伴奏的是海之音——是在他脚下——是在他头顶的海洋的呓语。沃尔特踉跄着竭力站稳，如同站立于骇浪中的甲班——他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这不重要。他甚至不曾意识到自己已然站在莫里斯面前。海水将他俘获了，他在万古的黑暗中下坠，坠入比诞生更久远的记忆。那是万千生命与灵魂的摇篮，所有的一切都孕育自永恒的黑暗的海底。

    而如今所有孩子都早已离去，最初的母亲却还在遗迹中穿行，兀自哼唱着无人倾听的睡曲。

    ……海妖之歌。

    黑发的青年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眉眼微微下垂，鸦羽般的睫毛将涣散的黑色瞳孔遮掩在投影里。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消失在房间的地毯里再无痕迹。落泪者对此毫无觉察，因此这唯独是船长一人的记忆。

    歌声如海潮般平息了，光芒从那双深蓝的眼瞳中褪去。莫里斯伸出手，拇指从沃尔特眼角顺泪迹擦过脸颊，缱绻得若有爱意。

    “你又是为什么而哭呢，沃尔特？”白发的船长轻声问。

    他垂下头，虚拥住自己失神的囚徒，轻轻磨蹭对方的脖颈。像是被香料沁透过……他总能从沃尔特身上闻到泥土的气息。不是海底咸腥的淤泥，而是被阳光、风、冰雪和植物眷顾，他至今也无缘得见的坚实又干燥的土地。

    希望还有机会去看一看吧。他想着，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泥土的味道充盈整个嗅觉。然后他理好青年被自己扯乱的衣领。那之后不过几息，歌声的魔力消散，沃尔特的眼睫颤动，黑钻般的目光重新凝聚。

    他看上去有些吃惊。

    “我可什么都没做，爵士。”船长表演出神秘莫测的笑意。他抓住机会亲昵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然后举着双手后退，退到一个礼貌的距离。“如您所见，这就是海妖之歌——想必您对书中的描写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那么，我接下来还有安排，恐怕不得不告退了。藏书室您可任意使用。祝您有一个愉快的下午。”

    “等等……！”沃尔特脱口而出。

    但船长已经不由分说地走出去了，只留下一声关门的脆响。他看上去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呆——这是厌倦，还是逃离呢？至少对莱瑟诺爵士而言，他只敢想象前者。他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颓然坐回沙发上。

    “什么都没做”……刚刚他出神的那段时间里……

    “对了，还有一句话我忘了说。”门外忽然传来船长的声音，带着隐约戏谑的笑意，“……您身材真的很不错，爵士。”

    在沃尔特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清晰的脚步声远去了，只留下黑发的青年独自坐在沙发上，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比如——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沃尔特·莱瑟诺思考良久，直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思考什么，而后猛地把脸埋到手掌里。视觉的黑暗中，他感到血液冲刷着鼓膜……轻轻烧灼着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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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整整三个昼夜，他们没有再见面。

    莫里斯并不以之为奇。他心中的沃尔特理应如此。而沃尔特，很可惜他没有余力去觉得奇怪——否则他应该察觉到，这艘船的主宰竟然在刻意躲避一位囚徒……如果不称之为客人。

    多么奇怪啊。就像兔子追赶孤狼，麻雀追逐猎鹰。沉默号上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