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狗的故事 (第2/2页)

    3.

    狗的生活很单调，有的时候甚至有点无聊。因为他的主人很忙，所以他一天中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趴在门口打盹，在每次门口传来声响时期待地抬起头，最后在无果的失落中恹恹地趴回去。

    实在无聊的时候，他会玩一玩主人留给他的小玩具，在震动或者抽插中尖叫着留一地的yin水，然后再自己叼着软布清理干净。

    他被主人养得很好，体脂率比之前稍微高了一些，结实的胸和屁股上覆了薄薄一层脂肪，全身的皮肤也又嫩又滑，摸上去手感特别得好。

    他闷闷不乐地侧躺在地上，用棉花爪垫揉了揉自己的胸。

    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开始偷偷藏主人的衣服，特别是袜子和内裤。他会趁主人洗澡的时候，把这些从脏衣篓里叼出来，塞到狗窝的缝隙里，白天主人不在的时候再拖出来，靠嗅闻度过一整天。

    但很快就被发现了。

    主人很爱干净，每周都会大扫除，把小狗的每个狗窝都清洗消毒，再用烘干机烘得松松软软，如果有太阳，还会再放在阳光下晒一整天，让小狗在睡梦中都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所以当主人搜出最后五只泛黄的袜子，两条腥臊的内裤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和窗外的乌云一样黑了。

    小狗心虚地耷拉着脑袋坐着，不敢和主人对视，直到主人黑着脸把这些统统倒进垃圾桶去，才心疼地嘤嘤叫着，直起身想去捡回来。

    “你敢！”主人黑着脸回头，扯住他项圈上的链子。

    小狗不敢动了，但仍然嘤嘤叫着，看主人手背上爆出青筋，狠狠地把垃圾袋打个死结。

    “唉。”主人把垃圾丢到一边，回来捏住自家小狗的耳朵。

    “之前不是把你这个爱闻袜子的毛病改好了吗？又想挨鞭子抽了？”

    小狗在之前那段漫长的时光里，养成了闻臭袜子的坏习惯。严重的时候，甚至要闻着才能入睡。

    这个习惯在主人到来的第一周里就被改掉了，因为从那以后，小狗都是睡在主人怀里或是主人脚下，闻着主人的味道睡觉。而且每次他忍不住想去闻袜子，就会被主人掰开腿，拿鞭子狠狠抽一顿。

    小狗自知理亏，只嘤嘤叫着，把脑袋埋在主人胳膊里。

    “唉。”主人揉揉怀里的大脑袋，心想是时候搬家了。城市对小狗的包容度太小，他的小狗几乎出不了门，每天只能在家孤独地等他回来。

    他把怀里的小狗挖出来，亲亲他的鼻梁，“我们搬去乡下吧。”

    4.

    主人和小狗都不缺钱，他们前半生的资产就足够他们花两辈子了。于是主人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只继续在母校担任荣誉教授，偶尔隔着网线给万里之外的学生们上上课。

    每当这个时候，小狗就会趴在主人脚下，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从书桌下拱出来，让主人摸摸他的头，或是抓紧时间和主人玩一局捡球。

    搬到乡下后，主人和小狗都快乐多了。主人终于实现了他打造农场的愿望，在他们的房子前种了一大片的紫藤，每到清明之后，小狗最喜欢的就是爬到画架下的躺椅上，在紫藤花的香气里看主人除草，施肥，在主人累的时候递上毛巾和水，并让主人摸摸自己的脑袋。

    乡下的生活很慢，在日复一日的耕种，游戏和亲密中度过。主人对小狗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于是小狗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几乎没有见过邻居，之后在天黑屋无人的时候，被主人牵着四处遛遛。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只是每周会和主人一起看看电视和电影，以免彻底忘记语言和文字。这样的生活看起来有些无聊，但小狗的眼睛里只有主人，而且一年四季花各有时，小狗也跟着主人学会了应该在什么时候播下玉米的种子，在什么时候给蔷薇花墙除虫，什么时候给作物铺上地膜。

    但小狗最喜欢的，还是和主人窝在一起，在躺椅的慢摇中昏昏欲睡，听着壁炉噼啪的燃烧声，看窗外的白雪渐渐地将大地覆盖，知晓当下一个春天来临，他仍然会和主人在这张躺椅上醒来，他会在主人给他读新闻的时候装作不耐烦的跑开，再在主人假装严厉的呵斥中哒哒哒地跑回来，跳进主人怀里。

    5.

    上面的他就是我。

    我这一生过得很幸福，我的主人在一周前突发心脏病去世，虽然不舍，虽然难过，但我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我不在乎是否有人记得我，但我希望有人记得我的主人。

    他这一生为医学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却因为我一生没有留下后代。

    我不知道是否会有人看到这里，如果有，路过的朋友，你好，可以请你在这里留下一朵花吗。

    这里躺着世界上最好的人，和他最幸福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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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拨开被杂草遮挡的最下方，你会看到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是是一个男人，和戴着项圈和束具，四肢着地趴在他脚边的小狗。

    男人有些拘谨地看着镜头，小狗则回头望着他，笑得很开心。

    小狗的右臂上有一个圆形的纹身，像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