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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然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亲耳听到展南羽的宣判:“哪里不一样，对于你来说，每个情人都有保质期的不是吗？”

    “他不是情人，”展南羽认真道:“他是我爱人。”

    悬于头上的利刃终于无情落下，砍得施然遍体鳞伤。他用手指着展南羽，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扭曲笑容:“展南羽，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展南羽皱眉:“施然，你冷静点。”

    “冷静！我很冷静！”施然笑容里满是嘲讽:“只是听到你说的这些话，觉得同病相怜，可怜你罢了！你在这里说这些有用吗？他顾弋稀罕吗？他心里但凡有你，会一声不吭地卖了医院跑到非洲去？”

    展南羽闻言怒从心起:“他到底为什么会去非洲，你心里明白！趁我还能忍住不动手，你赶紧给我出去！”

    施然对展南羽的威胁充耳不闻，眼中带着令展南羽很不舒服的怜悯，自顾自说道:“你真以为顾弋卖掉宠尔是被我逼的？他是那种甘心让人搓圆捏扁的软蛋？海德和邢斯丞打压了他那么久他都坚持住了，这么坚强的一个人，会因为再多一条绯闻就乖乖投降？”

    明知道施然接下来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但有关顾弋，展南羽还是没能忍住问出口:“你什么意思？”

    “找人在网上爆出你们同居关系的人是我不假，但那个叫方平的男人却以为是邢斯丞，邢斯丞也很爽快地替我背了这个黑锅以此来威胁方平。”施然玩味一笑:“方平本来已经答应了邢斯丞的要求，但是这件事却被顾弋知道了……后面的事，你猜得到吧？”

    展南羽额头青筋冒起，他竟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方平，又是方平！

    施然整个人都坐到沙发里，用践踏展南羽的自尊来获得报复性的快感:“你以为的那个嗜工作如命、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的顾弋，为了方平二话不说就卖了宠尔跟他远走高飞了！可见在顾弋心里，方平才是最重要的！你、宠尔，狗屁不是！”

    展南羽咬紧牙关:“说完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不，还不止这些……”施然被刺激得理智全无，只想将自己所知道的、能刺痛展南羽的事情一股脑都端出来。

    “还有你的好弟弟江意迟，这件事情，他也知道！但为了保护方平，他故意瞒着你——他们所有人都把你蒙在鼓里，让你当那个绿云罩顶的王八！”

    展南羽呼吸逐渐粗重，已经濒临失态的边缘，他伸手指向门口，“施总，慢走不送。”

    “怎么？心里难受了？快要撑不住了？”施然站起身来，单手插兜，带着一颗满是伤痕的心和扭曲的快慰往外走，握上门把手时他回头，眼中泛着不甘和恨意，一字一句道:“展南羽，这是你玩弄人心的报应！”

    说完，他摔门走出办公室。

    展南羽楞楞站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给江意迟拨去电话。

    “哥？”江意迟很快接听。

    展南羽开门见山:“顾弋因为方平卖掉宠尔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江意迟那头一阵沉默。

    展南羽气极反笑:“好，好啊！明知道他们两个有了暧昧还甩手出国，江小迟，你可真大度！”

    江意迟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委屈的颤抖:“他说他喜欢他……平哥受了太多苦，我不能再强迫他……我舍不得，可我没办法……哥，我没办法！”

    江意迟语无伦次，展南羽还是听懂了。

    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声音里带了哭腔，展南羽即便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去，只能狠狠地挂了电话。

    他想杀人！提起刀却不知道该砍谁！

    砰——！

    可怜的手机承受了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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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意迟接到云泽电话时，刚从国外回。

    电话那头，云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江总，就算是看在方平的份儿上，您快来劝劝展哥吧！您再不来，我的杨枝静开就得关门了呀！”

    “怎么回事？”江意迟吩咐司机掉头开往杨枝静开，不等云泽回答，他帮亲不帮理，厉声道:“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店里，看好我哥！他就是掉了一根头发丝，我也会帮着他一块砸了你的店！”

    云泽叫苦不迭:“瞧您说的，我哪儿敢对展哥怎么着啊……”

    杨枝大门前稳稳当当停了辆五个九的添越，前后还停着七八辆其他牌子的豪车。站大门口的云泽一看到江意迟就仿佛看到了救星，赶忙双手合十地小跑过去迎接。

    “哎呦您可来了！展哥在车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这么热的天，开空调也受不了啊！您给劝劝，让展哥去我店里坐坐，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当初得罪了邢斯丞，云泽差点进了局子；如果再得罪了展南羽，他就真要彻底歇菜了。

    江意迟了解他哥，他哥这人骨子里是嚣张跋扈了点，但为人处世向来周到圆滑，对谁都保持着面子上的客套，没人敢跟他炸刺儿，他也几乎不主动惹事。现在把车大咧咧堵在杨枝正门口，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他展南羽不爽云泽了，很不爽！

    江意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狠狠剜了云泽一眼，示意展南羽的司机降下车窗。

    车窗飘出来的浓烟呛了江意迟一嗓子，看到坐在后座抽烟的展南羽，他小心翼翼地问:“哥，光抽烟没劲，咱俩喝一杯？”

    展南羽隔着一车厢的烟雾缭绕瞥了江意迟一眼，看不出喜怒。

    江意迟心里有愧不敢多说，桃花眼可怜兮兮地一耷拉:“哥～”

    展南羽猛咬后槽牙。

    撒娇奏效了，江意迟趁热打铁:“哥，你有气撒气，光这么憋着，委屈的是你自己。”

    展南羽抽了大半包烟，嗓子确实有些难受，打开门下了车。

    云泽麻溜地安排包厢，在江意迟快要走进门时，云泽拽住他:“江总，你看能不能……”

    云泽看了看还挡在门口的那几辆车，又回过头来对江意迟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展南羽已经大步上了二楼，江意迟冲司机一摆手，司机明了，车队终于挪了位置。

    云泽松了一口气:“谢谢江总谢谢江总！今儿您跟展哥所有的酒水和服务，我全包了！”

    江意迟听得心里不痛快，骂道:“服务你妹！”

    他不再理云泽，径直往包厢走去。

    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云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江意迟坐在展南羽旁边给他倒酒，“哥，云泽那家伙怎么惹你了？”

    展南羽一口气干了一整杯，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江意迟愣了，不敢再倒第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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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我了？”展南羽狭长的眼睛睨着江意迟，“单说他是方平的兄弟这一点，就惹到我了！”

    江意迟在展南羽凉凉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脊背发寒。

    展南羽长腿跷到桌子上，闷声道:“我打算给顾弋下药这事儿，是云泽告诉方平的。”

    “什么？！妈的！这多嘴的东西！”江意迟站起身就要去找云泽算账，展南羽叫住他:“回来！”

    江意迟愤愤不平:“哥，他欠揍！”

    展南羽冷冷道:“他多嘴，你憋着屁不放，又比他好哪儿去了？你打算怎么揍他就该怎么揍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