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报恩，报应的报/不能看，我以后还要找郎君结亲的 (第2/3页)

通世故，不止是不通，他连庆国的一些基础权利分化都不太清楚，简直像第一次了解这个地方。

    这个人出现的莫名其妙，过去更是一片空白，派出去查探的召卫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庄别令就像一张白纸，从来没和凡尘沾染过一丝牵扯，无六亲无祖坟，更没有朋友，简直像是凭空出现的。

    顾方琐并不觉得诡异，但庄别令的神秘还是引起了他深深的好奇。

    “你今年年岁几何？”顾方琐突然问他。

    庄别令噎了一下，他其实能感觉到自己不年轻了，但他显然不能说自己的妖龄，只好随口现编了一个。

    “十八岁。”

    顾方琐移了下眼尾，不知是不是看透了庄别令的谎言，最后也没说什么。

    庄别令很想掀窗去看，但他知道此刻这辆马车一定受着外面那些人十分的注视，稍有异动就会立刻被人抓住。

    他忍下了，坐在车厢里一直喝茶，等听着声音平息下来，他才打开马车的窗口，朝外面探头看了两眼。

    然后他猝不及防和一个站在马车底的孩子对视上了。

    双方俱是一愣。

    庄别令盯着对方灰扑扑的脸颊，破旧的衣裳，下意识问了他一句：“你干什么？”

    小孩目光有点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问：“请问有没有赏钱？”

    庄别令这才注意到马车停在了一个杂耍摊子前，架马的护卫把车停下，不知道去干了什么，而这个小孩端着个铜盘，似乎在围着人群讨赏钱。

    庄别令几乎立刻就把头缩了回来，顿了顿，他转头看向顾方琐腰间挂着的钱袋，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抬手在自己头顶摸了摸。

    摸到一根钗子，庄别令把它拔下来，然后把手重新在窗口探出去，“啪嗒”一声就扔在了小孩的铜盘上。

    庄别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重新坐好，过了一会儿又悄悄抬手在自己头上抽了一根簪子，但这次似乎撤掉了很重要的那根。

    簪子一拔下来，原本打理精致的头发一下全乱了，全部掉下来垂在肩上。

    庄别令身子一僵，自觉闯祸，悄悄看了还在闭眼休息的顾方琐一眼，然后把手重新伸出轿厢。

    刚伸出去没多久，手指就遭到了阻碍。

    像是戳到了硬邦邦的一堵墙，上下左右都避不开。

    庄别令目露疑惑，想着马车并没有更换位置，怎么手就伸不出去了呢。

    他干脆用拇指把簪子勾在掌心里，其余四指张开，贴着外面那堵墙仔细摸了摸，下手的感觉很崎岖，触感并不坚硬，甚至……

    庄别令摸着摸着突然拽下来一个东西，然后他把拽下来的东西拿进轿厢一看——一枚玉佩。

    …………

    庄别令连忙把头探出轿厢，果然看见了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正沉默着站在轿厢边，原本小孩讨赏钱站的位置。

    听见动静，那人缓缓低下头。

    而庄别令也跟着抬起头，两个人沉默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黑衣男人的脸上戴着个银色面具，从下颚的位置往上，一路缓缓遮住眼睛，差不多把整张脸都盖住了，身材高大，看着不怎么平易近人。

    但奇异的是，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庄别令有点不自然移开视线，右手里还抓着自己的一根簪子和他不小心拽下来的玉佩，内心莫名有点紧张。

    庄别令没重新躲回轿厢，他甚至想主动开口搭句话，谁知对方却在这时有了动作。

    黑衣男人从自己袖袋里摸了摸，然后掏出来一个罗盘式样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与此同时，罗盘上的鲜红指针也开始轻轻转动起来。

    庄别令一下瞪大了眼睛，然后整个人后退摔进轿厢里，隔着小小的轿窗，连看向外面的眼神都变了。

    捉妖师。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套罗盘是一位捉妖大师融合了自己的生平理念，苦心制造出来的辨妖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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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庄别令摁了一下自己胀痛的晴明xue，心想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但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人拉了过去。

    顾方琐睁开眼睛，看着贴在轿窗上探头探脑的男人，伸出手果断把他朝自己的位置拽了过来。

    庄别令踉跄摔在他身边，满鼻腔都是那股特质的熏香味，一下就僵了身体。

    顾方琐抬起一只手把他轻轻揽住，恰好这时外面有人开了口。

    “陛下。”

    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但庄别令一瞬间就猜到，说话的是那个会捉妖的面具黑衣人。

    庄别令没敢再调皮，生怕那个男人发现什么端倪，一个咒语再把自己打回原形。

    毕竟他才刚修成人身，只会点狐族一脉的小妖术。一只短腿狐狸，哪里是捉妖师的对手。

    更何况那个男人还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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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别令静静待在顾方琐身边，脸颊下意识挤在对方肩膀上，然后靠着他缓缓滑坐在马车地板上，一脸的垂头丧气。

    顾方琐默默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伸手在他下颔的位置摸了摸，和外面的人对话。

    庄别令压根没听清他们聊的什么，直到轿帘轻轻动了一下，有人竟然上了轿。

    庄别令下意识往后移了下目光，发现上来的人就是那个捉妖师，身子又不自觉抖了一下，扭过头趴在座位上，打算当一只不会说话的花瓶狐狸。

    顾方琐的手一直搭在庄别令的肩膀上没有移开，举止有种疏离的暧昧在里面，能让观察敏锐的同类一瞬间明白，但又明白的不多。

    “羲归，西北今年的收涝预示如何？”顾方琐在静谧的轿厢里率先开了口。

    宋羲归看着衣容不整，靠在皇帝膝前的男人，目光不动声色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圈，压下内心的疑窦，说：“整体无大问题，八月九月或许会有小幅度的旱灾。”

    顾方琐听见这话笑了笑，姿态放松，“爱卿的观星推演一向很准，听了这话，朕就能安心了。”

    “不过，臣还算出一卦。”宋羲归突然说。

    顾方琐示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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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卦，卦面显得京都将会面临妖力之祸。”宋羲归语气直白，连用词都不偏不倚。

    顾方琐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反问：“什么时候？”

    “就在近日。”宋羲归很快答。

    庄别令的身子瞬间僵了，如果能穿透虚幻，看出他的实体，那么他们就会看到，小狐狸的背毛都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