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现在 (第1/2页)

    梁艄寒将手指退出他的身体，抽了张纸巾，把宓楼射在小腹上的浓白的jingye擦净，有几滴蹭到了他的衣服上，梁艄寒低头擦了擦，黑色卫衣上留下几个白色的污渍，十分显眼。

    宓楼的手挡了下眼睛，赤裸着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澡，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淅沥的水声。

    梁艄寒手上还残留着他黏腻的触感，他撑着沙发，等待勃发的性欲消退，然后把之前没收拾完的厨房重新整理干净，处理掉所有垃圾，让一切回归到原本完好无损的样子。

    宓楼洗完澡，湿着头发回到房间里去，湿漉漉地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在床上蜷成了小动物似的一团，梁艄寒看见他光脚在地板上踩下的脚印，也是那样湿淋淋的，像是车窗玻璃上的雾，带着体温，模糊的水渍在空气中一点点消失不见。

    梁艄寒怕他明早起来头疼，抓着他的脚踝，把他从毛巾卷似的被子里拽了出来，给他擦头发，宓楼的脚踝很瘦，梁艄寒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隔着薄薄的皮肤可以触摸到骨头，有水从他小腿肚蜿蜒地流到踝骨，在他的虎口上积成了冰凉的一小滩，又啪嗒地掉到床单上，变成雨滴。

    梁艄寒帮他擦干头发，潦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关灯，上床睡觉，今天太累了，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觉睡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儿一直被惦记着，吊在心里，拿不起来，放不下。

    半夜梁艄寒被弄醒了，在朦胧的暗里，宓楼又蹭到了他的枕头上和他叠在一起，胸膛贴着他的脊背，呼吸低低的起伏涨潮似的没了过来，宓楼的手臂在被子底下轻轻搭着他的腰，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将嘴唇压在他的后颈上。梁艄寒的呼吸仍然平稳，困意在脑海深处不断翻涌，勉强从梦里拉回一点儿意识留意着他。

    宓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像小猫柔软的舌头在舔，声音好低，像从他的梦里跑出来的：“你说......我是不是......双性恋啊。”

    梁艄寒的意识钝化了，不太懂他为什么睡前那时候冷着他和他闹别扭，又偏要大半夜的谈心，但是纵容他惯了，什么事都愿意顺着他的脾气来，没让他吃过一点儿苦。梁艄寒强打着精神翻了个身，平躺在大床上，拉过宓楼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指腹慢慢地摩挲他的小臂，沙沙的，像风吹过树林，脸偏过去，唇和他的贴着，碰着，吐息沉闷地黏在一起。

    梁艄寒闭着眼，嗓音磁哑，道：“......怎么忽然怀疑起这个来了。”

    “我不知道，我睡不着，一个人想了半宿，我感觉......”宓楼的说话声从黑暗里飘飘悠悠地游过来，他听得不清，微小断续，“我喜欢你……碰我，其实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我还是想和你……试试。”

    梁艄寒偏过头，像睡着了，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清醒地望着宓楼。他眼睛很亮，像头年轻傲慢的黑豹，沉沉道：“试试？想和我试什么，光zuoai还是谈恋爱？”

    宓楼的声音静下去了，梁艄寒也不总是等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直截了当道：“那就先zuoai吧，做完了再谈别的事儿。你想什么时候试？”

    宓楼呼吸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说：“……现在？”

    梁艄寒微微抬起宓楼的下巴，在黑暗中和他接了个漫长有力的吻，形状锋利的薄唇缓慢地压着他的唇辗转碾磨。

    梁艄寒道：“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睡觉。”

    他干燥的指腹一下一下刮着宓楼的手背，这微小的安抚动作令人心情平静。梁艄寒道：“你要是想试，就慢慢来，从明天早上开始，一点点试，试多久都可以。你要是觉得腻了，我们就结束。”

    宓楼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嘴唇挨过来，乖乖和他碰了一下，躺回到自己的枕头上，很快睡着了。

    梁艄寒看着天花板，黑暗再次沉没了他，一个无梦的梦。那些动物的身影从宓楼的背上剥离下来，都只是漆黑的镂空的剪影，蝮蛇柔软无骨地缠上了他的腰，顺着他的肚腹爬行到胸口，缠住他的脖子，只是轻轻地缠着，把他当成一段静默的树枝。他脚下有泥土的触感，湿漉漉的，新生的草叶有些刺脚，年幼的，尖锐的，饱含生命力的，十年后将成长为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他看到了那座海市蜃楼，在遥远处，在半空中，那真是一座很美的楼阁，飞檐青瓦，脊上琉璃群兽，波光粼粼，岿然不动地悬于百里江上。

    第二天一早宓楼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洗漱，梁艄寒路过的时候顺手从身后圈住他的腰抱住他，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宓楼还没反应过来，梁艄寒就放开他，去厨房煎蛋皮了。

    宓楼往碗里夹着番茄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