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十度的诚意 (第1/2页)

    塔洛斯的流言，总是b命令还快。

    尤其当对象是一位佩戴圣徽、备受瞩目的祈选者。

    那天傍晚，许多人亲眼看见——艾琳与一名佩戴黯徽的男子，在城心的晨晖廊咖啡厅一个狭窄的包厢内面对面而坐。

    在这座城里，圣徽与黯徽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圣徽代表信仰与荣誉，象徵受到神意认可的身份；

    黯徽则是失去信律资格、被排除在T系之外的标记，意味着惩戒与不被接纳。

    因此，当一位圣徽神选与黯徽者同桌，本就是足够让人侧目的情景；更何况当时的场面远不止「同桌」那麽简单。

    更戏剧化的是，有人清楚地看见——雷恩?赫特随後现身，毫不掩饰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一下，话题彻底失控。

    圣徽与黯徽凑在一块，已经足以让全城议论；

    如今连神主之子都掺进来，而且那场景看起来就像第三者当街cHa足——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三角关系！」

    「神选和黯徽的事，本来就够爆，现在还扯上神主之子……」

    在这座城里，绯闻不需要证据，只需要足够多的目击者与足够戏剧化的场景。

    而当人们将那位男子与「引导层的黯徽引导员」这个身份连起来时，流言的热度直接飙到顶点。

    毕竟，塔洛斯几乎所有人都听过这件事：神选nV，被引导层的某位黯徽引导员欺负过。

    虽然细节早已被添油加醋到认不出原貌，但在普通人眼里，「黯徽引导员欺负神选者」和「绯闻」自然就被连成同一张图。

    两天後，雷恩在公开场合发言——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语气镇定得近乎刻意，话却像锤子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引导层的某些人，缺乏对信律的敬畏与对神选者的尊重。这样的存在，只会g扰真正的同步。」

    没有人怀疑他指的是谁。

    而在神主之子出面公开表态後，这桩绯闻瞬间升级为城中头条。

    「是不是咖啡厅那天之後，他才发言的？」

    「这回看来，不只是工作冲突啊……」

    审查会虽然没有立即撤销豪格的引导员资格，但艾琳的训练行程被「重新安排」，她被分派给一位正规祈导司出身的引导员。

    这意味着，即使豪格还能留在引导层，他与艾琳的距离，也被制度生生切断了一道墙。

    按照审查会的安排，艾琳被转交给一位正规祈导司出身的引导员。

    那人身姿笔挺、动作端正，声线平稳得像在诵读经文。

    整个引导室的空气冷静、规矩、没有一丝杂音——就像教科书上的示范。

    可艾琳坐在那里，却感觉自己像被锁进了一口密封的箱子。

    这套流程，她过去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甚至在第一次面对源核之前，就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祷词背到滚瓜烂熟。

    可如今，当那双手在她面前做出繁复的圣印手势时，她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对方口中的「虔诚」像是空洞的符号，落在她耳里只是Si板的指令。

    她努力照做，却像是在复诵一篇与自己无关的祈文。

    源核悬浮在中央，光辉如雾，却遥远得触不到。

    艾琳的心跳没有跟它贴合——反而在每一次呼x1间，想起那天豪格让她感受到的「真实」。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那种按部就班的引导了。

    那不仅是拒绝流程，而是拒绝假装自己还能用这种方式与源核对话。

    不出所料，这次的源核波动极差。

    原本应该稳定上升的脉动曲线几乎是一条平线，几次尝试都只是微弱地闪烁一下，便归於沉寂。

    引导室外的记录员对着水晶屏幕交换眼神，低声议论。

    很快，塔洛斯的走廊和茶室里便传开了另一种声音：

    「那位圣徽神选……是不是已经跌落神坛了？」

    「或许她从来就不该被选上。」

    艾琳没有争辩，也不愿听更多。

    她脱下手套与外套，推门离开，引导室的冷空气像在身後紧紧关上。

    纪录层内，豪格正靠在桌边，随意翻着记录板。

    艾诺坐在对面，手肘支在桌上，眼神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他。

    「唉呦——」她忽然拖长声调，语气像发现了什麽新鲜事，「我都不知道，木头也会去晨晖廊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