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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零五分,离开志学的火车 (第1/3页)

    十一点零五分,离开志学的火车

    离开早蔗田大学的那天是晴天,中午十一点的火车。当年,只有两班自强号会停这一站。那一天是毕业後的几天,收拾完行囊的同学都在这几天陆续离开,离开的不是学校,而是四年的後山岁月,告别的是最天真的青春。说真的,台湾很小,就算谁想见谁,最南到最北也不用一天。当时对离别没有感觉,可是後来我回头看时,那一天,那一班火车就是无忧无虑的句点,现实的残酷就像玻璃的一个破口。从那个点,那一天,慢慢得在岁月中生出裂痕。

    关於早蔗田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想写的青春。也许那时候,我们就活在快乐的故事里,所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开心太浅,难过太少,怎麽写都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经过很多年以後,我回头看,关於早蔗田的故事,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样都有起承转合。而四年的时间,只是一个起,就在那一天的月台故事进展到了承。

    那一天我们一群同学要回台北,在售票口遇到了杨。大学同学大部分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疏离,因为大家修的课都未必相同。如果放假有一起出去玩几次,都称得上是好友了。杨来火车站送另一位同学,而我们正好遇到,杨就开心的说:「真是刚好,我就一起送送你们。」

    「你什麽时後回去?」我记得她是台北人。她摇摇头说:「我会留在这里,我还有学分没修完。」当时她误解了我的意思,我问的是:暑假什麽时候会回去。

    但当时火车来了,我们就道别了。上火车时,我看见她大力得跟我挥手。那天的yAn光很美,花莲每天的yAn光都是那样的美。然後这是我们最後一次讲话,下一次就是她的对年。

    故事的开始就Si人,就结构上来讲,非常矫情。可怎麽瓣,通篇的故事为了浓缩十多年的感觉,有可能有杜撰的成分,或着杜撰的人物,或着我就是在唬烂一个假的故事。偏偏杨的道别是真的,杨的Si是真的,杨的对年也是真的。

    那一年坐火车离开学校时,火车上有一帆,宇泽,欣欣,双双还有我。我们在校成绩都不怎麽样,可是对未来却莫名的自信。一帆和宇泽已经考上研究所,觉得继续念下去,前面一定有路。而欣欣双双和我,对未来没想法,但是天真的以为找工作不太难,随便开履历就能找到行政助理。而我最傻,以为总可以做个编辑,然後以写作为职。当时说话多豪气,我说:「我就是为了当一个作家,所以读历史系。」

    一帆和宇泽当时总说着以後当教授的事。而欣欣和双双以为自己会过上慾望城市,名气名牌堆叠出的时尚生活。我们在火车上畅谈的未来,根本是不打草稿的大话。其实那辆火车迈向的不是家,而是残酷的未来。

    花东线很美,上行列车,左边是中央山脉右边是太平洋。一路开到头城站,都还很有风景。但是关於这班火车的回忆,我经常会联想到韩国鬼片恐怖夜车。我们搭上的车是重叠的列车,其实通往残酷舞台的人生。

    杨的对年之前,这一整年我们都没有联络。日子快把我们淹没,我们都在挣扎,挣扎得自顾不暇。我花了一个暑假等面试,然後没有任何一家出版社联络我。是的,连机会都没有。当我和高中同学小许提起这件事时,小许是政大中文系毕业的,她只淡淡的说:「不是出版社倒光,而是你的学校太普通。」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多益成绩,也没有微软的任何证照。」我再为我自己找个藉口。

    「没有,就是你的学校太普通。我也没有多益成绩,也没有任何证照。」她说得很骄傲。偏偏她真的得到了面试通知,还挑挑拣拣,挑了一个自己顺心的地方上班。

    这是社会给我的第一bAng。残酷得不忍直视,但如果当时我直视了现况,赶紧继续读书,或着真的去考个多益,也许还有转机。但我没有,我开始写罗曼史,写得很认真,在我们国中的时候,这一个字的价钱不错。读大学的时候,九把刀藤井树当红。不过没写完我就没钱了,我去餐厅当外场,还好我还算喜欢这份工作。只是总是觉得遗憾,在我想像中不该是这样的。

    杨快要对年的时候,欣欣联络我:「杨的爸爸举家搬到花莲,希望还有同学记得她能看看她。」杨的事情,真的很遗憾。其实就像我说的,大学同学本身就有一种疏离,若说要多想念,都是场面话。不过欣欣打电话来时,我正要交我的班表,於是就填了两天假回花莲,也顺便看看老同学。

    我们又坐上了火车。通往花东线的,就是她妈的恐怖夜车。同样的五个人,一帆宇泽欣欣双双还有我,一个都没有少。在大家都工作以後,两天一夜这种旅行,还能够一个都没有少,就是恐怖的命运。

    三个小时的车程,宇泽问一帆:「论文的题目要做什麽?」

    一帆支支吾吾得说:「我再几天要登记结婚。之後要去工作,所以办休学了。我太太怀孕了。」

    「你太太是谁?」大家听到他这样说都傻了。

    「是打游戏认识的网婆。嗯!年纪有点小,之後再介绍大家认识。」不知为何,他没有幸福感,只有尴尬感。

    「g……」这声是宇泽骂的。他只是惊吓。一帆长得很好看,妹没有少过,怎麽会在人生这麽重要的时候,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这件事情并没有吓到我们,只是吓到宇泽了。可能是只有他和一帆是男人,他才懂必须给承诺的感觉。

    欣欣在当一个小行政助理,拿着低低的薪支,和男朋友同居。不过她是我们之中,对生活最满意的。我们当时觉得她可能过不久就会结婚。

    宇泽当然就是读研究所,每天找资料做研究,他也没觉得日子有什麽不妥。而双双计画着打工游学,正到处打工存钱。

    其实当时在这班列车上,除了一帆和我以外,大家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毕业一年多,还不能代表什麽。我也不是绝望,只是迷惑,我要的未来,门到底在哪?这一年写了两次十万字的罗曼史都被退稿,然後我想写写散文写写诗,结果什麽都写不出来。文采默默得离我远去了。我觉得很落寞,一帆也觉得很落寞,他甚至说不出他的梦想在哪里。

    但是真正的落寞是我们到杨的家,杨的爸爸抱着她的遗照发呆的样子。杨爸爸说很感谢我们来看她。然後说了句:「既然要走,为何又要来。」他这麽多年的养育,与期盼最终是一场空。杨是在我们都毕业离开学校以後自杀的。以现在看起来,自杀的理由很不成理由,说真的,一个人想Si什麽理由都能Si。她当时肯定已经生病,早蔗田校园太美也太空旷,一个人在想不开的时候,真的无法面对。杨爸爸一再提及:杨Si的那晚,有五个同学用msn跟她连络过,还有bbs。在这些讯息中,杨都一再透露自己想Si,可这五个同学没人当真。所以他希望同学来看看她,希望这五个人还有点良,希望当面问问这五个人:当一个人说想Si,你们为什麽不当真。

    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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