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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进瀚觉得最近生活得有点太惬意，睡觉睡到自然醒，日常就是溜孩子，雷打不动的任务是买菜备菜。

    李进瀚完全没有做饭的天赋，也就能煮面条饺子闷个米饭，陆驰也不肯让这一大一小总是凑合，索性每天委派李进瀚按菜单买菜，自己回来做。

    李进瀚摸着蓬松了的腹肌感叹：这才几天就要幸福肥了。

    他也跟陆驰说不要搞那么多菜，怪辛苦的。

    陆驰一边把菜上桌一边把李进瀚的话堵了回去。

    “我们吃什么李老师你就跟着吃什么，娜娜长身体要营养，咱俩都是借光。”

    接着递了筷子给女儿，又解开围裙叠整齐放在桌上一角。

    “爸爸有工作得出去，你吃了饭玩儿一会儿就洗洗早点睡，今天也没出去，澡澡明天爸爸再带你洗。”

    接着又对李进瀚说：“一个挺难约的供应商，李老师受累了。晚上也早点休息，不用理我，我这没时间点儿。”

    李进瀚突然没胃口了。

    “你怎么去？我开车送你？”

    陆娜娜“啪”一声放了筷子，罕见地发了脾气。

    “我不让你去！”

    然后又扭过头冲李进瀚求助：“李老师帮我，你别让爸爸去，你帮我，我们不让他去！”

    两只脚踢蹬着，急了。

    李进瀚不想让陆驰去，也知道陆驰是一定得去的。娜娜居然因为这事发脾气，他有点不知所措，抬眼看着陆驰，期待对面能给个下一步动作的指示。

    陆驰皱着眉，无奈地摊了摊手。

    李进瀚没想到陆娜娜生着闷气就哭了，小小一个人低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只有身子抖动，眼泪断线珠子一样砸下来，桌子上一滩水迹。

    “哎？娜娜？哎，你别哭……”

    李进瀚慌张地拿抽纸要给小姑娘擦脸，陆娜娜不动也不躲，几秒内闷声哭泣进化成嚎啕大哭。

    “我不让你去，我不让你去，上次陈阿姨半夜还照顾你来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娜娜鼻头红红地哭诉，陆驰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蹲下要来给女儿擦眼泪。“爸爸肯定不让你担心了，说到做到，不哭了。”

    陆娜娜倔强地挡开。

    “我不信！”

    陆驰扯着女儿的手保证：“李老师在呢，李老师作证。爸爸肯定不让你担心，好不好？相信爸爸一次，爸爸都跟你保证了。”

    李进瀚在一旁帮腔：“李老师作证，娜娜给爸爸一次机会，他要是说话不算，我监督他写检查。”

    陆驰投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陆娜娜停止落泪，抽噎着说：“那你说话不算话不光写检查，还得开家长会的时候念！”

    陆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家长会念检查太丢脸了，爸爸接受你们监督，错了一定认罚。”

    陆驰用抽纸吸干女儿脸上的泪痕，说：“放心了？不哭了吧，好好吃饭好不好？”

    陆娜娜点了点头，重新捡起了筷子，脸上还挂着委屈。

    陆驰起身，舒了一口气。

    玄关旁边李进瀚压低声音问：“要不你打车过去，快结束给我发微信我开车接你。”

    自己又不能跟着一起去，想想看这样最稳妥。

    陆驰里面还是浅色衬衫，加了件休闲西装外套，看着有点心不在焉，鞋都蹬反了。

    “没事的，你们早点休息。”

    眼睛有点红，显得白净的脸更加苍白。

    “你这开车能行吗？”

    陆驰终于穿对了鞋。

    “我就是不知道娜娜这么担心我……”，陆驰笑得有点点苦，“感觉这个爸爸没做好，不太称职。”

    李进瀚没想到自己还得充当心灵辅导员这个角色，挪了两步挡住了陆驰的视线。

    “你苦着脸再让娜娜看见了，又招孩子哭。再说孩子担心你，不正说明心里有你，你教育得好，是个称职爸爸，你什么脑回路？”

    陆驰好像收到一丝丝安慰，勉强打起了精神：“李老师说得是，是我钻牛角尖了。多亏有李老师在，不然我真坐蜡。”

    李进瀚拍拍陆驰肩膀：“你去你的，别想有的没的。反正娜娜也睡得早，需要帮忙就给我发信息。”

    陆驰点点头，又越过李进瀚肩头看了看女儿，确定她在好好吃饭。

    “好，那我走了。”

    李进瀚送走陆驰，看着门落了锁。又坐回餐桌旁，抽了张纸巾。

    陆娜娜白生生的脸上，居然沾了菜汤。

    “你怎么还吃成花猫了，好好吃饭，你爸都跟你保证了，你不许闹情绪啊。”

    陆娜娜不情愿地回答：“哦，知道了……”

    李进瀚理了一下小姑娘耳边凌乱了的发丝儿，自言自语地说：“没看出来心思还挺重，随谁了……”

    陆娜娜抬眼看过来，李进瀚扬扬下巴：“你好好吃甭理我，我也吃。”

    半夜十二点半，大门轻响三声。

    李进瀚从客厅跑过来，一开门，陆驰靠在门框上眯缝着眼睛笑得傻里傻气。

    代驾扶着人问：“是陆先生家？”

    李进瀚道了谢把东倒西歪的人扶进门，嘴里嘟囔：“居然还能说明白回家的道儿，你到底喝没喝多……”

    陆驰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扒着李进瀚耳朵说话：“嘘，嘘……我们小声点，别、别把娜娜吵醒了……”

    湿热的呼吸打在李进瀚脖子上，李进瀚咽了咽唾沫，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陆驰又大喇喇伸手过来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李进瀚怕人摔了，一动没敢动。

    “……”

    陆驰亲昵地蹭着李进瀚的脖子，接着迷蒙地拱着李进瀚的肩膀，像个吃多了发酵蓝莓的醉猫。

    “李老师帮我……帮我忙，不然娜、娜娜不、不高兴。我、我偷偷……跟你承认错误，我确实，确、确实……我喝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