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拨云见日 (第2/2页)



    「真是的，约会的时候不要讲这些有的没有的！」

    明明只是道具的洋伞，到了小春手上就跟钢棍没两样。阿介r0ur0u头，责难自己差点毁了约会气氛。

    「抱歉，我太多话了，太少出来，都忘记你不喜欢听这些说教的话。」

    「没关系啦，我早就习惯了，」小春耸耸肩，表示原谅，接着眼光投向远处的地标圣母院，又有了突发奇想的新点子。

    「哪，我们来b赛，」小春跳上一旁的道具摩托车，一PGU坐上去，「看谁能最快到钟塔。」

    「嘿等等我啊！」

    「快点啦！007情报员！输的午餐要请客唷！」

    完全跟不上小春的步调呢。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投影人群之中，离自己越来越远。

    乌gUi要追上兔子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要乌gUi现在就放弃，更是不可能的。

    只要还看得到背影，就没有放弃的理由。阿介跨上摩托车，朝着前方驶去。

    游乐园的夜晚来得特别快，月光和星光交织的夜空，就像是印象派的画布，背景音乐播放着古老的情歌MoonRiver。

    「你有看到那颗铜钟吗？就像《钟楼怪人》里面的一样，超巨大的，我一鎚下去，整个游乐园的人都回头了呢！」靠在塞纳河的栏杆，小春大口x1着N昔，难掩兴奋之情。

    很久没有两人一起走在一起了，但还是不敢牵起她的手。以前被拒绝过一次了，实在没办法提起勇气。

    「虽然每天都很辛苦，生活在这里却很幸福，因为能够见到你，在熟悉的城市，和相Ai的人相识，」

    小春突然Y诵起如诗词般的文句，阿介惊得转过头来。

    「是《罗马假期》的台词吗？你什麽时候这麽博学了？」

    「对阿。看老电影学的。突然觉得啊，能生在新东京、遇到投缘的人真的太幸福了，所以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藏在这座城市里度过的每一分钟。」

    小春根本不看老电影的，她会这样说，难道是在暗示我什麽吗？

    野蛮小姐散发着柔美的文艺气息。小春的杏眼，清澈闪亮如塞纳河的粼粼水光，阿介的心又扑通扑通地加速跳着。

    当年她选择的是智野，所以，代表我还有机会的意思吗？

    「那智野和我，你喜欢哪一个？」

    「你们两个、我都一样喜欢啊，g嘛这样问？」

    「一样」吗？阿介的心头一颤，嫉妒的痛苦使脸上的笑容扭曲。

    不可能的，智野跟「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你明明就很清楚。

    你的口音，我的发sE，都证明我们不属於这块土地。因为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我们的童年过得b智野还要辛苦。

    你跟我在一起才会有幸福，因为只有我了解你的痛苦，而不是智野。

    「小春，可是我对你─」

    不识相的烟火从钟楼後绽放异彩，掩盖了放胆的大声告白。

    小春自发X地躲开，早猜中他要说的话。

    「恩，实在有点晚了，对不起，我得走了。」

    小春僵y地使用这辈子都没用过的敬语，换上陌生的冷淡表情。

    「不是啦、你误会我─」

    「再见了。」

    原来想表示自己不会逃避真正的感情，却被小春无情地推开。

    刚才那GU想保护珍Ai的冲动，变成被误会的拥抱，小春这下又要不理我好一阵子了。阿介低下头，懊悔痛苦，无力地搥着墙壁。

    出了游乐园，已是夕yAn西下，晚风吹拂着浓郁的夏天气息。

    「七夕?☆恋Ai的魔法☆??邂逅的季节?，在竹叶上写满倾诉的Ai意，转达给心中的那个人吧~??」

    阿介没有理会。那机械式的广播和满街的风铃声响，对心碎的人刺耳不已。

    原本想要两人一起挂的绘马，被一并扔进标示「废弃物」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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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罢工暴动持续扩大，政府被迫动用军队镇压/法兰西崩坏，青年失业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六/」

    电视新闻跑马灯不喘息地送上第一手的国际新闻，暴动者以汽油弹还击袭来的催泪弹，斗大的深红法文标语煽动着与会者的情绪：「最好的政府是挂掉的政府」、「工团主义万岁」。

    「高可信度的出口民调指出，新东京再度获选全亚洲最安全城市/生产技术的革命，我国明年粮食自给率可望与美国相若」

    雪乃开了电视，却没有很专心在看。

    「听学校的医生说，你在打工时血糖过低昏倒了，虽说别太勉强自己，但也多锻链自己的身T吧，不要都只在看书。」

    当天自己的左手臂多了针痕，骗雪乃在医院过了一整天。巧合的是，学校竟然也自动帮他请了病假，出入警察局的事情就像是从未发生。

    最近瞒着阿姨的事情越来越多，没跟她说自己跑去跟小春约会，也没告诉她、自己跟恐怖组织的领袖聊了整晚的禁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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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乃阿姨？」

    「嗯？」

    「爸妈到底是怎麽样的人？他们被带走，真的是因为涉及恐怖行动─」

    啪。

    雪乃一巴掌狠狠地落在阿介脸上。手上的茶杯，碎了一地。

    「够了。我们不是说好不要讨论那两个人吗？」雪乃的表情露出难得的嫌恶之情，就好像听到某种可怕的害虫。

    「所以，你这麽讨厌爸妈吗？你的出国梦、大学奖学金，b爸妈还要重要吗？如果你这麽讨厌自己的jiejie，那当初g嘛还领养我─」

    「我刚刚不是说，够了吗？」雪乃背对着阿介，冰冷地谢绝任何进一步的G0u通。

    相依为命的两人很久没有这样大吵过了，上次这样大吵，还是高中的时候、为了小春的事情。

    二人冷战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安静到连隔壁邻居窃窃细语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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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刚刚的新闻，阿介你有看到吗？」雪乃首先开口，试图打破沉默的僵局。

    「什麽新闻哪？」

    「连巴黎的人、都b我们还幸福，他们被压迫，还知道怎麽反抗，我们却连反抗的勇气、不，应该说连力气都没了。」

    尽管换上微笑的面具，雪乃的话中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这样的强颜欢笑更显得痛苦。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常抱怨我们住的房子黑黑脏脏、又小又挤，所以美术课你画了一间很漂亮的红砖洋房，上面还写说希望爸爸mama也可以一起来，我还很高兴地把画挂在墙上呢。」

    「我们总有一天，要搬去一个很明亮的城市，就像是我以前告诉过你的，很晚了，你赶快去睡吧。」

    阿介捡起破裂的茶杯，摀着发烫的脸颊走上楼。

    明明是被打的人是自己，哭的人却是雪乃。

    那天半夜，啜泣的cH0U搐声持续地在房间萦绕，翻搅着刺上心头的悲伤往事，直到翌日破晓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