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尾_【Cater1】阴沟里裹着臭水,黏腻不见光的老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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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1】阴沟里裹着臭水,黏腻不见光的老鼠 (第2/2页)

年,他从谈笑中抽身,语气轻佻。

    “什么叫‘只剩这一个’?弟弟呢……父亲呢?母亲呢?!”少年惊恐地抬头,只见伯爵身边那不起眼的黑袍人向士兵打了个手势,收到信号的士兵不敢怠慢,从相邻的房间里拖来一对夫妻上前,士兵们一脚踹向那对夫妻的腿弯,迫使他们重重跪倒在地,匍匐在少年面前。

    “爸、妈……?”满含希望的问候还没唤出口,少年就失了声,笑容僵在脸上,滑稽又可笑。

    双亲满是血污的脸庞上,那温和的眉眼一瞬间定格又位移,黑袍人手起刀落,两颗人头就这么与脖子分了家。

    少年先前还噙着的欲落不落的泪终于决了堤,他挣扎着上前扑向那两颗滚满了灰尘的头颅,可一旁的骑士用剑柄狠狠敲向他的后背,少年吃痛,摔倒在地,手与母亲含笑的脸仅一指之隔,骑士将少年的头死死按在上。

    德拉克萨“哎呀”嗔了一句,从主位上起身,装模作样地拦了拦黑袍人,他挽起袖子,不怕脏似的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使他抬头望着自己。

    “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德拉克萨长睫颤动,一副俯视众生的悲悯样子,说的话却让少年生出一阵恶寒,就像打量一只家畜似的,胡乱掐着计算价值。

    “哎,你呀。”黑袍人不露面,对德拉克萨的阻拦倒也不恼,语气甚至有些宠溺,身高直逼两米,压迫感十足,她抬脚碾了碾那两颗死不瞑目的头,戏谑地笑着,“哦……现在是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了呢。”

    黑袍人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她挑剑,熟稔地切下男人戴有戒指的左手小指,又嫌恶地用脚踢给少年,笑容残忍。

    “现在,它是你的了,阿萨谢尔……男爵。”少年颤抖着伸出手抓住父亲血淋淋的断指,他紧紧握着,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依仗,可残留的体温转瞬即逝,将可悲的幻想打破。

    德拉克萨总是一副假惺惺的圣人样,他轻斥黑袍女子,叫人看住阿萨谢尔,意味深长地盯了他许久,随后跟在女子身后扬长而去。

    贵族们鸦雀无声,相继离开,只留下满地狼藉。

    少年抱膝蜷缩着,仿佛这样就能保全自己,他低声啜泣,生怕过大的哭声引来凶手的回头,将他赶尽杀绝。

    “柏伊斯……呜呜……”阿萨谢尔呢喃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他哭得撕心裂肺,积攒已久的反胃感迸发,他似是要将心肝脾胃肾全部吐出来,看看他的心是否还完整,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

    阿萨谢尔昏睡了过去,梦里回到了画全家照那天,一家四口是多么幸福,弟弟被母亲抱在怀里,恬恬睡着,吮吸指头,醒了又挥舞着拳头,活像个小战士。

    可当少年侧目,先前言笑晏晏的母亲敛了笑,脖颈处是醒目的断口,气管不断收缩,可血液还是喷满的天花板,滴滴答答落下,似一场血雨。父亲的头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半掉不掉,他们嚎叫着向少年爬来,话语裹挟着不断喷涌的腥臭血液、含糊不清,只勉强能辨认出不断重复的质问:

    “弟弟呢?”

    再扭头去寻身旁的婴儿已不见了踪影,地上出现了个大窟窿,婴儿的襁褓塌缩在地,像小小一堆坟包,白花花的浆状物混着软骨撒了一地,向无底洞深处蔓延。

    只觉一阵晃动,有什么要从洞里冲出,他能认清那是弟弟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宝蓝色眼睛,可如今,密密麻麻的眼球汇聚成涌动的浪潮向少年席卷而来,将他吞没。

    肋骨被生生揠断,戳进肺里,胸腔被挤扁,颅骨被碾烂,整个人都折叠起来,归于一块烂泥。

    死亡罢了,你为什么不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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