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只兔子 (第2/2页)

沈亦飞奔过去，一把扶住他，低声急问：「你怎麽了？喂！江随！」

    他的目光扫过江随颤抖的手，看到那瓶药，心猛地一沉，上面明确标着，是开给抑郁症发作的镇定药物。

    沈亦怔住了一秒，但随即反应过来，心脏像被什麽狠劲砸了一下，眼中闪过惊慌。

    他不再多想，当机立断将江随横抱起来，转身就跑。

    「撑着点，江随……别睡，听见我说话没？」

    沈奕手臂微微颤抖，一路狂奔完全不敢停下，yAn光直S在沈亦身上，他浑身很快Sh透，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到下巴，他咬紧牙关，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喘息和急促脚步声。

    他感觉x腔像是要爆裂，每一步都像踏在灼热的地板上，但他不敢慢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江随，苍白的脸让他心头一紧。

    「再撑一下，快到了！」他低声喃喃，像是在安慰对方，更像是在给自己力量。

    路上的人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他，有人试图上前帮忙，但他只是摆了摆手，脚步未停。他相信自己能撑住，他必须撑住。终於，医院的大门出现在视线尽头，他几乎是冲了进去，声嘶力竭地喊道：「快救人！」

    护士和医生闻声赶来，沈亦才终於松开怀中的江随，整个人跪倒在地，大口喘气，双腿像被cH0U乾了力气。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那一路上，他拼命奔跑，是为了怀里那个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生命。

    医生紧急检查後，吩咐护士准备点滴并安置病床，语气冷静而迅速：「先稳定情绪和呼x1，输Ye。通知家属。」

    护士拿起电话，反覆拨了几次，却始终无人接听。正当她困惑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後传来——

    「别打了，你们联系不上的。」

    护士回头，发现是JiNg神科主任张洛。她迟疑地问：「张主任，您怎麽知道？」

    张洛神sE平静，目光淡淡扫过病床上的江随：「他是我的病人。」语气里带着不容追问的疏离。

    护士识相地闭上嘴，却没注意到，走廊转角的Y影里，沈亦静静倚着墙，将这番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他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片刻後才走向护理站，语气如常地问：「江随需要住院吗？」

    护士抬头：「先观察一晚，明天再评估是否出院。」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b近。时野气喘吁吁地冲到柜台，身上的背包滑落的地上，身後跟着陆恒和林宥曦：「江随在哪？」

    护士刚指了方向，时野已箭步冲向病房顺手把背包放在外面椅子上。他打开门，见到江随苍白的脸sE，眉头瞬间拧紧：「怎麽会突然恶化？」

    陆恒低声推测：「是不是受到刺激了？」

    「不可能！」林宥曦反驳，「我们明明很小心——」

    「他的确受了刺激。」

    一道声音突兀地cHa了进来。众人回头，张洛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白袍下的手指间夹着病历本，镜片後的目光冷静到近乎淡漠：「但更关键的是——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三人一愣，顺着张洛的视线望去，正好对上站在门外的沈亦。

    空气瞬间凝固。

    陆恒倒cH0U一口气：「……他知道了？」

    张洛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叙述：「江随被他撞倒两次，两次都带伤。第二次在医护室，老师替他处理伤口时发现异样，他当场逃走了。沈亦跟上去，最後在巷子里找到他，那时他已经意识模糊。」

    林宥曦爆了句粗口：「靠！」

    病房内一片Si寂。沈亦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却被时野叫住：「等等！」

    沈亦脚步一顿，缓缓回头。他的眼神很冷，像结了层冰，声音却轻得危险：「有事？」

    时野喉结滚动，y着头皮开口：「刚才……是我们反应过度。江随的事，请你别说出去。」

    沈亦轻笑一声，目光掠过病床上的江随：「现在才来求情？」他走向江随，指尖随意拨了拨滑落的冰袋，语气嘲弄，「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敢逞强？」

    时野攥紧拳头，却不敢反驳。

    沈亦直起身，临走前丢下一句：「等他醒了，让他亲自来找我。」

    门关上後，时野脱力般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下麻烦了……」

    病床上，江随的睫毛微微颤动，彷佛正坠入一场挣扎的梦境。

    沈亦愣愣看着门外椅子上的书包拿起来走了。

    隔天江随被梦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好巧不巧江随刚醒来後几分钟张洛走了过来说：「你是不是又梦到了那些场景」江随听到轻轻点了点头，张洛拿出一张纸要江随画出「记忆中最安全的画面」。

    他画了一架小钢琴，上面摆着褪sE的兔子音乐盒——和沈锦岑卖的吊饰一模一样。

    当晚，沈亦在江随的背包深处找到那个真实的音乐盒，发条已经生锈。他试着转动，音乐盒却断断续续播放着；「…生日…快乐…随随…」母亲的声音「…闭嘴！都是你…毁了这个家…」父亲的怒吼最後一声钝响，音乐盒彻底碎裂，里面藏着一张诊断书：「解离X失忆，建议监护人停止暴力刺激。」

    ——签名是张洛，日期：20××.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