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遗事_宋道君和合阴阳 金郎主弃掷乾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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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道君和合阴阳 金郎主弃掷乾坤 (第6/7页)

此半点不惧怕持盈,只撒娇地问道:“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持盈何尝不思乡,但是他在女儿面前不能如此表现,他要一个做父亲的尊严,这个尊严他只能在赵煊面前抛掉,但在别人面前要端起来。他总不能向女儿承认说,我怕了那帮人了,我怕被他们捉住,我得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回去。

    因此只能反问道:“这儿不好玩吗,怎么总想着回家?”好像他多喜欢这里似的。

    茂德瘪嘴道:“刚来是好玩,可都好久了,我都玩厌了。”

    茂德一说,持盈才恍惚间反应过来,从十月他匆忙禅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他离开汴梁的时候,天阔云高、雁叫西风,而现在这个时节,春江水暖,连燕子都列队飞回,可他还滞留在东南。

    他只能保证道:“再过几天就回去。”

    可茂德板起脸:“爹爹前几天也这么和我说,爹爹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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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给持盈扮了个鬼脸,持盈被她玉雪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一点儿也不生气:“这次绝不骗你了。”

    “这句话也是骗我的。”茂德哼道,“你们男人最会骗人了!”

    持盈被她逗得大笑,对走上楼来的蔡攸道:“看来我们五姐出阁时,要为她选一个不骗人的男人了。来——”

    他低头逗茂德,喊她的小名:“来,环环,告诉爹爹,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这话真是没轻没重了,然而茂德只迟疑了一秒钟,就立刻道:“反正不要爹爹这样的!”她知道这话说出来要挨打,立刻逃离持盈身边:“你都不去看娘娘,谁做你的娘子,真要委屈死啦!”

    持盈被她说的一愣,知道她在为郑氏打抱不平,刚要说她几句,茂德已如脱兔一般跑下了楼。

    他对蔡攸似埋怨非埋怨地道:“我真是管不了她了!”

    蔡攸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去,却有些反常地没说话。

    持盈有些忧伤起来:“她说我不去见圣人,可这事我连圣人也不敢告诉。”

    他原以为身上多的那口xue既然是无缘无故多出来的,总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可是,半年过去了,这个器官好像在他身上黏死了似的,再也不肯离开。他如何肯以这样的身体去面对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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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恐是涉及神鬼,想必医官看不了,得叫林飞白焚香祷告,告知天帝,好歹将这东西去除,不然他死后怎么见祖宗?

    可是即使是林飞白,也身在汴京……

    蔡攸看他有些落寞的神色,知道他归乡情切,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而持盈见他半天没说话,只疑惑道:“你今天怎么了?”他拍拍蔡攸的嘴:“哑巴了?”

    蔡攸看向他的眼睛,憋出一句话:“李伯玉来了,奉官家的旨意,请你回家。”

    原本靠在美人阑上的持盈立刻直起了身子,蔡攸悲哀地看他的眼睛仿佛星子一样一闪一闪,好像一谭水遇见了源头,立刻变得活泛起来。

    果然:“他在哪里?”

    蔡攸回道:“他在楼外等着。”

    他刚一说完,持盈便张口要命人传见,他急急地拉住持盈的袖口,问道:“你要回去吗?”

    持盈回头看他:“不是我,是咱们,咱们要回去。”他看蔡攸的面色实在很奇怪,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怎么,你不要回去吗?难不成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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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攸急急地问道:“不行吗?”

    持盈听见这反问,几乎要笑出声音:“这是什么地方,岂可作为安居之所?”

    他实在太想回家了,茂德腻了这里,他又何尝不是?况且他身上的这口xue,不回汴梁怎么治?这种东西迟则生变,万一一辈子都弄不掉了怎么办?难道下半辈子就这样过吗?

    但蔡攸无论如何不敢让他回去,虽然他受持盈的差使去拥护赵焕,但他对赵煊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赵煊的同母meimei下嫁给了他弟弟,赵煊即使登基,看在meimei的面上,也不会对他家怎么样。更何况他和持盈一边大,等到赵煊继位,他要么也死了,要么已经位极人臣做了宰辅,赵煊何必大费周章地违背常例杀他?

    可是经此一役,东京百姓对他家痛恨已深,再加上东京被包围的时候,南逃的多是他家门人。他自己又把持着东南的兵权……别说是娶了赵煊的亲meimei,他就是娶了赵煊的亲爹,也难以保全了。

    他甚至希望两宫就这样遥遥对峙着,不要打破这个局面。

    然而李伯玉终究是来了。而持盈又是这样的归心似箭。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地道:“可东京已经有新天子了!十一哥,你回了东京,便再也不能做官家了。”

    持盈脸上的笑意果然凝住了:“当初禅位的时候,我就答应过要退居延福宫,再也不问政事了。”

    蔡攸听了他这话,心想,那是因为当时金人离汴京只有十日之遥,所有人都以为东京必然会陷落,可谁能想到赵煊真的能可以守住东京?一个南逃的太上皇,一个守城的皇帝,难道会有人支持前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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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问道:“十一哥,你难道不怕做唐玄宗吗?可他被儿子囚于西内的时候已经七十岁了,你现在才多大?你受得了吗?”

    持盈斥他道:“胡说什么,你拿我比谁?”

    但他斥责完这轻飘飘的一句以后,竟然也没了下文,只抬眼看向天边,看着北风吹起阑干上挂着的纱帘,一起一落、一起一落。

    绵白灰沉的天时隐时现。

    安史之乱的时候,唐玄宗为了保全自身,将儿子肃宗留在马嵬坡平息民怒,自己先前往蜀中逃命,结果肃宗便北上灵武登基,将唐玄宗逼成了太上皇,又逼迫父亲在甘露殿凄惨地死去。

    和今日的场景多么相像?

    “蔡攸,你进献谗言、离间两宫,难不成想要做曹cao吗?”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持盈讶然地抬头看去,李伯玉那一张消瘦且沧桑的脸便露了出来,“你将道君比作玄宗那等失德之君,你又是谁?是杨国忠,还是杨玉环?”

    持盈见他眉目,竟然是恍若隔世——两个月前,李伯玉逼他禅位的时候,分明还是一位春风得意的青年郎君,可现在两鬓却已经生出了点点星斑,想必是cao劳前线战事的缘故。

    而李伯玉面貌虽改,禀性却不变。只见他那一张俊面铁青,不顾持盈在场,张口便骂蔡攸。

    蔡攸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我谁也不想做,但我看李相公倒想做陈玄礼!”陈玄礼原来是李隆基的臣子,却投靠了肃宗李亨,在马嵬坡勒死了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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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盈一会儿是汉献帝,一会儿是唐玄宗,要么被臣子胁迫,要么被儿子拿捏,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个好结局,索性坐回美人靠上,烦道:“凤宾,居安说的虽然不对,可你也少说几句吧!”

    又问道:“我不曾传召,你如何上来?”

    李伯玉见他这样和稀泥拉偏架的态度,内心如同饮冰,对他更加失望:“金人退兵,臣奉官家命请道君回銮。刚才是五殿下让臣上来的。”

    持盈失笑,想必是茂德见了李伯玉,知道自己能回家了,便急匆匆让他上来,不意竟让他听到了这样的话。

    李伯玉守卫东京,劳苦功高,声名闻于朝野,这次又是带着赵煊的旨意前来,他并不好为难,只让蔡攸先走,竟是个和李伯玉密谈的意思。

    蔡攸愤愤然离开,二人互相冷哼一声。

    持盈不去管他二人的针锋相对,李伯玉科考那年的恩相座师正是蔡瑢,他连蔡瑢都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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