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双道只影虎X疑云 (第1/2页)

    次日一早，旭华与鸿波拜别了家人与樊老爷子，带着满腹疑思返回寿春，会同夜宿郡守府的成新一同前往齐云山。到得府衙，这虎贲营校骑已装束停当在大门口等着，三人抱拳相见，旭华趁着鸿波与他寒喧，入府衙说是要拜别郡守萧克，不一时出来，手中却多了綑大麻布袋子。他也不多说，只与同伴厮赶着上马出城。

    一出城门，旭华转头便将二人佯装河西卢水胡军官一事详细告知成新，并道出真实名讳。成新听了先是惊异不已，随後便问为何与他道出真相，两人若伪作到底，於他并无不同，仍是去山上查察玄疑而已。

    旭华笑道：「我等哄骗萧克，只为攒得那三座邬堡，如今上齐云山，不瞒成兄说，却是卖命的g当，怎能不以实情相告？」

    成新见旭华说得爽快，又想他二人原是寿春当地人士，并非西凉段氏手下，如此一来再不需小心防范，甚是高兴，三人又更是亲近一些。

    不多时已至半途，三人便在路旁大树下歇着，鸿波取下背上反曲弓，细细检视。他曾以这只弓S杀雁霞山老二牛强，几年过去，弓身依然强韧。这反曲弓乃是卢水胡人惯用兵器，较一般中土常见y弓短了许多，未上弓弦之时两端往前弯曲，拉满弓时便极有张力，因此弓虽短但力道强劲，S程极远，而也因弓短，易於狭地山林内使用。缺点却也在於弓短，远S之时不若汉人长弓准确。

    鸿波自小善於弓术，这时他不住口向成新说着反曲弓的长处，如同常人吹夸自己儿nV。旭华一声不出自马後取下那麻布袋，m0出袋中之物便往他掷去，鸿波单手接过，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诸葛弩，他立时笑开了怀道：「你打哪偷来的，里头装了箭矢麽？」边说边将自己那张弓抛给旭华，一颗心都在手中这新玩意上了。

    顾名思义，这诸葛弩相传为诸葛孔明所创，乃是一连发快弩，弩身中间有一长木盒，其中盛装十余短矢，弩身左侧有一机括弩臂，除此之外形状略似一般手弩。这时鸿波掀开弩盒上盖，只见其中己满置短矢。他关上盒盖，左手将上箭弩臂往後一拉，嗒地一声轻响，第一枝箭矢便上了弦。他对准正在数丈外农家满地啄食的公J一箭S出，那箭S落J尾长羽，咄地一声直cHa入地，吓得那J直飞而起。他闪电般拉动弩臂，对着尚在半空中公J再S一箭，第二根长羽应声而落，箭只cHa入後方大树，这时公J方才落地，飞窜而去。成新看着抚掌大笑，赞不绝口。

    这诸葛弩自然是旭华自寿春府衙兵器库里借来的，他料知此行必然凶险，便想到了这灵便的连弩。鸿波喜滋滋拾回两枝箭，三人这才上马而行。个把时辰过後已达齐云山山脚下，寻得路旁一户无人居住废弃农家，三人便入内商议，咸认此次牵涉各方都不好相与，像舒治JiNg於摄心术，阎封狡计多端，且恐有其他道术，而羯使虽尚未露面，但既是来接收像舒治，必有惊人艺业。於是决定让成新藏身於此废弃农舍为後援，以静待变，见机行事，若像舒治或羯使到来，也可早先探知。

    如此计议既定，旭华便与鸿波纵马上山，寻路行至道观。那观果然一如班辽所述，深静清幽，宛若世外桃源。两人下了马，只见一个小道僮候在门口，约十三四岁年纪。旭华与鸿波互望一眼，心中虽琢磨是否为同一道僮，脸上却不露丝毫痕迹，只自称是随兴香客，yu入观一览。

    小道僮彬彬有礼，也不多问，便领二人进去，直赴讲经堂，只见当中坐着一五十来岁道人，形貌便如班辽所述阎封。他见二人进来，立即起身迎见，脸上堆着笑道：「好些时不见访客，贫道正闷得慌，二位施主快请进来，先坐下歇着。看两位一身劲装，风尘朴朴，面带杀气，可是来山里打熊罴猎虎豹的麽？」

    两人拱手施礼，鸿波回道：「那倒谈不上，不过我二人向来Ai看旁人打猎。道长在此巡猎麽，近来可收得好猎物？」

    问封叹了口气道：「施主这麽一问，却教我想起一件憾事，唉，且不去说他。贫道是本观掌门阎封，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旭华回道：「在下吴旭华，这位是马鸿波，我俩祖居堰口，便在这山脚下，却从未登过此山。久闻贵观道术了得，道人们各拥惊天艺业，左右闲着无事，便上山一览，只盼没打扰了道长。」

    阎封出了神般睁大了眼盯着二人瞧着，便似细审藏玉璞石，良久才回神说道：「幸得二位光临，怎能说是打扰？这山上虽清幽秀丽，却也闲得人发慌，贫道已多日无所是事。来人，奉茶！」

    小道僮闻声端着茶进了厅，还带上小碗红豆汤，一碟sU饼。正要放下杯盘，却不慎绊上旭华的脚，一个踉跄，汤汁溅上自己手背。旭华连声抱歉，小道僮毫不以为意，放下杯盘便退了出去。鸿波一见有吃的，大喜过望，拿起一块饼便塞入嘴中，一面问道：「这道僮壮健，一双眼JiNg光四S，想必JiNg於武打，平时易於管教麽？」

    阎封听他问得古怪，却丝毫不显讶异，m0着胡子沈Y道：「本观秉於老庄之学，於所收弟子向来是无为而治，从不管教。弟子们也都争气，倒没出什麽丢人之事。怎麽，我这道僮可是在外头惹了祸事？」

    鸿波只顾吃着，也不答话，旭华岔开话问道：「偌大一座道观，怎地不见旁人，却都在房内清修麽？」

    阎封长叹一声，皱眉望着窗外，好一会才回道：「不瞒二位施主，此间就只我师徒二人。唉，大难来时各纷飞，其余道人早已一走了之。大约半年多前，贫道卜算一卦，吓然发觉本寺将遭大劫，无奈本事低微，却算不出究竟是何等劫难，只唬得人心惶惶，也算得是我的错，其余众多道士，便一个个托词离去。说实话，贫道自己也不知还撑得多久。」

    旭华好奇道：「听道长这般说，那劫难至今尚未发生麽？」

    阎封点着头道：「可不是麽？劫难未至，自己就先乱了阵脚，个个都吓得走得踪影全无。贫道自己…嗯，也曾为这捕风捉影的灾厄犯下难以饶恕之罪。就在我卜了这道卦不久之後，有一客人来访，我…」

    鸿波忽然打岔道：「道长这sU饼着实好吃，可还有麽？」

    阎封给打断话头，也不显急切恼怒，只点头道：「自然是有，难得施主喜Ai。来人，多取些糕饼献客！」

    不一会那小道僮便送来两碟各式糕饼，看来果然JiNg致美味。阎封摆手教小道僮退出厅，接着道：「那一日有个客人，千里迢迢自幽州来访，求我禳灾。我看着他身上配戴着辟邪利器，心想本观近日将遭大难，这辟邪之物或有助益也未可知，於是非但未助那客人禳灾驱厄，反倒夺了他的镇邪法宝。那还不说，他命系法宝，如今必早已Si去。唉，我每思即此事，总是後悔末及，心如刀割。」

    鸿波边吃边抹着嘴道：「呣…心如刀割…」说着伸手自怀里扯出那挂在项上的铜核桃，让它悬於衣领之外。那坠子上古怪中空花纹闪着奇异暗绿光芒，显然是个罕见奇物。他也不说话，只顾喝茶吃饼，一双眼瞅着阎封，似乎摆明激他出手抢夺。

    阎封见他这古怪举动，微微一怔，先是困惑，既而了然於x，接着露出一抹诡谲至极的笑，便似蟒蛇捉着了J，却给农夫逮个正着一般。脸上既是兴奋，残忍，狡狯，鄙视，有那一丝遭人揭穿的尴尬，又隐藏着谋定而後动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