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刹那仗剑华佗 (第2/2页)

的X热药物，都给了他。他千恩万谢，也不待我相问，便将他一段奇异经历都说了出来。

    原来此君本是幽州商人，姓班名辽，常与大晋边境以北鲜卑人贸易往来。大约五年前，他听说西北拓拔鲜卑境内有西域人士到访，他想与这班人交换中土货物，於是纠合几个商贩，雇人拉着几辆骡车望西北而去。

    不久山峦尽褪，举目皆是如大海般草原。班辽一行人夜宿帐篷，一日清早，一行共八名马夫商贩中有三人晨晚未起，班辽等人至他们帐中查看，又在附近草原来回巡梭，却不见踪影。一众人只得在原地等候，直到下午，有当地鲜卑牧羊人经过，班辽等人赶忙唤住，与他说了此事。那鲜卑人听後大惊，旁的不说，只是催他们快走，说是往西三十里便可投奔较大部落，或可脱离险境。

    班辽一众人急忙拔营备车，又追问牧人究竟有何凶险，他却摇头，只说夜晚若是有人接近帐篷，须立即出声相询，若无回应，当於远距毫不迟疑以弓矢击杀。

    众人拔营行至h昏，也走了不过十里，只得紮营过夜。他们尚余五人，便约定轮流守卫营地。约二更时，轮到班辽值哨，他穿着皮裘，坐上一块大石，将朴刀与弓箭置於手边。当时月明星稀，四下看得甚是清楚。

    过得不久，他听见营火前方有声传来，却似有人踩着草地，他正举头张望，突然营火前十余丈处有人自草丛中站了起来，似乎原本便一直伏在草中。班辽立即提弓站在大石上，细细向那人看去，只见他形状古怪，虽相隔十余丈，也看出他一颗脑袋甚是长大，便似一根硕大茄子，相较之下身子又显得细小，更怪异的是那人一双短腿呈八字自中往外弯折。

    班辽想起牧羊人的话，立即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一声不出，班辽飞快搭上一箭，又伸脚轻踩一旁的朴刀，确定位置，弯下身触手可及，这一来心中便笃定踏实了些。那人看着班辽搭上箭，似乎不以为意，朝着他慢慢走来，班辽随即拉满弓，厉声喝道：”你再往前一步，便Si在我箭下！”

    那怪人停下脚步呆立，彷佛自报名讳这般事也值细究深思，好半晌後放声道：”班老板，是我牛三啊。”说罢又往前走，发出车轮辗草般声响。班辽听他说是牛三，一GU寒意陡地自背脊升起，全身汗毛倒竖，他喝问道：”牛三，咱们青布大车里装的是什麽货？”

    牛三是他雇的车夫，昨夜与另外二人一齐失踪，他这麽一问，自然是要确认这奇形怪人是否真是牛三。那人听了不答，只加快脚步走来，班辽大叫：”牛三！那车里是什麽货？我要放箭了！”

    牛三嘶声大喊道：”你不记得牛三了！怎地你忘了牛三！”一面狂奔而来，班辽一箭S出，咄的一声正中头颅，牛三扑地便倒，发出一长串如人呕吐般怪声。这时其他人也自帐篷中奔出，班辽再扣上一箭，对准伏在地上的牛三，其他人上前以长棍拨弄着那仍缓缓蠕动的人形，将他翻转过来，就着火炬一看，只见是个不rEn形怪物，又哪里是牛三。」

    说到此处，吴逸生放下手中早已温凉的茶，叹口气道：「那怪物便如同病发时的班辽，只不过变化得更彻底。身上己了无衣物，皮r0U晶莹，隐约可见T内脏器蠕动，身躯短狭，两臂细小如鈎，头大而圆长，一张嘴圆而凹陷，不停缩放着，时大时小，一双如鱼般大眼缺了眼皮，再不眨动。

    班辽等人甚是骇异，不知这JiNg怪是否真是牛三变化而成，或者是它当初杀了牛三，此时自是无从确认。其中有个叫丁发的车夫忽然道：”牛三与我最好，自小一齐长大，他小时左耳染疾，其中长出赘r0U，覆盖耳孔，如今一验可知。”

    说罢他蹲身翻耳查看，众人持着火把照去，果然那怪左耳有赘r0U包覆。丁发心痛如绞自不必说，他抚着怪物额头，泣叹老友如何成了这般模样。忽然间一条如长蛇般r0U刺自牛三那张圆口中疾伸而出，刺入丁发眼中，接着闪电般回缩，将他连头带人往口里拽去。只见它圆口大张，包覆着丁发一半脸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x1ShUn之声。可怜丁发口鼻也大半给怪物巨吻覆盖，只能闷声狂叫。

    这几人中只有班辽自幼习武，他立时抢过一柄朴刀，倒转刀柄，将刀自背後往身前急转过肩，由上而下力劈那怪肚腹。如此劈斩两次，那怪拦腰而断，脏腑流了一地，也终将丁发放开，但可怜这车夫再不动弹，脑浆兀自缓缓自空洞的眼窝流出，眼见是不活了。

    便在此时，营地南侧发出沙沙声响，剩余四人转头一看，只见又是一形状相似怪物，迅速向众人奔来。班辽大呼要众人抄兵器，自己则弯弓搭箭，朝着它头颅一箭S去。

    这第二个JiNg怪来得极快，班辽先是目睹丁发惨Si，又使狠劲击杀牛三，双手打着抖，这一箭便失了准头，只在它脸边削了过去，未伤及要害，怪物仍是马不停蹄直冲而来。

    他忙抄起朴刀，舞个刀花，那怪稍微迟疑，他趁机踏上一步，朴刀照头直劈而下，那怪瞬间往左避去，但班辽刀快，右肩早着。这一劈他用上全身劲力，朴刀将怪物狭窄肩膀斩开，直陷肚腹，那身躯却如黏土一般，将刀牢牢裹覆，急切中他竟难将刀cH0U回。

    这时另一商客董明挺腰刀上前，攻向怪物右侧，怎料怪物虽受重伤，一转头那如蛇r0U刺却自口中疾掠而出，直cHa入眼，董明登时软跌在地。

    班辽正要冲上前相救，只听得身旁一声哭喊，一名马夫拔腿便奔，逃得不知去向，这时只剩班辽与一名庞姓马夫。那怪物无视自身伤势，只顾着x1ShUn董明脑浆。班辽放开那陷住的朴刀，回头急寻弓箭，急切中却哪里找得到？他大叫老庞，却无人答理，他深惧这仅余同伴也遭难，转头一看，却见他呆立当地，如中邪般全身颤抖，忽然间徒手踊身冲向那正x1ShUn着人脑的怪物，伸双掌排山倒海般向那怪头侧猛击，这掌打得极结实，发出如大块猪r0U砸上青石地般一声巨响。老庞虽未练武，但作了三十来年的趟子手，这苦劳力练来的力道，此时心急而发直可开山裂碑。那怪圆长大头猛地一震，颠跌在地，顿时松开了董明。

    老庞哭叫着扑上前，抱住已不再动弹的董明，原来他身为董家长工数十年，看着董明长大，此时眼见少主遭此凶难，发狂般挺身相护。那怪横倒在地，也不见它起身，只将头半转过来，唆地一声吐舌而出，直取这忠心老仆眼窝，可怜他双手徒然抓住长舌，转瞬便脱了力，全身痉挛软倒。

    班辽见老庞也遇难，悲愤莫名，在地上拾得一把腰刀，欺近怪物脑後，力斩颈项，数刀之後，几乎将头斩断，怪物也总算松开老庞。班辽心中惊惧已极，昨夜失踪三人，因此附近必定还有一怪尚未出现。那逃走的马夫不知去向，此时自己孤身一人，必得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系上腰刀，拔出妖怪身上朴刀，奔入帐中寻得一些金银乾粮，带上两袋水，这才发觉系在帐旁的马匹早都受了惊吓跑得不见踪影。他只得牵了一匹拉车的骡子，也顾不得缺了马鞍，翻身上骡坐定。

    高坐壮硕骡背之上，他心中稍安，便放声呼唤逃走的马夫，良久无人应声，倒是营地东侧忽然传来沙沙辗草声，飞速朝自己而来，他一颗心几乎跳上口边，头也不回，Si命催骡便朝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