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常在 番外 你若尚在场_一章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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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完 (第4/5页)

趁着太阳下山前还不太冷,抓紧去洗了澡,回来围着篝火开始烧烤,各种rou馅的香肠和切成小块的猪肘整整齐齐码在烧烤架上,在炭火的烘烤下发出诱人的滋滋声,不时滴落发出焦香的油脂。

    一个高年级的男同学给梁以燊斟满一杯啤酒,再来跟他碰杯,笑里带着点讨好,“Dr.Lueng,最后一年了,能不能透露一点考试范围?或者评分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可以吗?”

    梁以燊举着杯没有喝,“如果不够严格,考试就没有意义了。”

    学生们一阵哀嚎,过了会,一个不合群的声音附和起来,“Dr.Lueng说得对,而且学到的知识是我们自己的,对自己要求高一点,才能成为一个优……”

    话没说完陈应霆就被Samuel一块rou堵住嘴,“真是受不了你这个奋斗逼了,体谅体谅我们这些资质平平的普通人吧。”

    大家哈哈一笑,这个话题也就揭过了。

    刚烤好的猪肘热得烫人,陈应霆叉起一块放进餐盘,没有急着吃,只拎起酒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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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以燊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一点,低声问:“你真的这么想?”

    “是,”陈应霆嘴角挂了少许啤酒沫,整个人显得有点笨拙,“嗯,是的。”

    在篝火映照下影影绰绰的笑意变得明显起来,梁以燊说:“可你平时交上来的作业不是这么说的。”

    陈应霆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作业上大大小小的错是被他随机选中的幸运儿,全都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有更多能跟梁以燊相处的机会,根本没有考虑过那些错误对他来说是否合理。可他好像这时才醍醐灌顶般醒悟,在自己的老师面前树立起一个愚蠢的形象,对于追求这件事,似乎是最糟糕的那个选择。

    梁以燊盘子里的猪肘还没怎么动过,陈应霆便给他切了一块黑椒香肠,“Dr.Lueng试试这个,还不错。”

    他的小动作过于显眼,Samuel不满地声讨,“喂,Issac,期末考想要高分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都被你表现了其他人怎么办啊?”

    陈应霆在一阵笑声中替自己辩解,说:“我才不是为了期末考。”

    梁以燊撑着下颌问他:“那是为了什么,可以说说吗?”

    早上在地铁上时梁以燊就说过,离开了学校,他们就不是师生,而是朋友,即便依然离不开考试的话题,梁以燊对学生的态度却也与在学校时完全不一样。陈应霆第一次看到卸去老师这一身份的梁以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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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动篝火,映得梁以燊的面容都迷离恍惚了,陈应霆被缀在他嘴角的笑牵着扯着,心跳的节奏都是乱的。

    如非还有其他人在场,也许他当真会将问题的答案对梁以燊和盘托出。

    ***

    晚饭结束后,雪如约而至,纷纷扬扬铺了满地,展成一幅绵软的地毯。

    时间尚不算晚,一群人坐在天幕下喝酒聊天,气氛正是最好的时候。梁以燊酒量一般,跟着喝了两轮就不行了,独自起身去周边散步,醒醒脑子。

    雪下得大,不到一个小时就积起一层,上面留下一个个凹下去的,行人杂乱的脚印,像一段蜿蜒的虚线,等待着谁“沿此线剪开”。

    走出两步,梁以燊玩心忽起,一脚踩在面前不远的一个脚印上,停住,仔细观察一番路线去向,才抬起后脚,踩在下一个脚印上。如此来回交替,慢慢地沿着湖边走出去,走过十几步再回头去看,果然没有留下额外的痕迹,欣赏着自己的成果,忍不住笑了起来。

    玩够了,再抬头时,看到的却是站在不远处的陈应霆,正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梁以燊脸上的笑来不及收回去,嘴角不上不下地僵住。掩饰性地干咳一声,对缓缓走来的陈应霆说:“你也出来散步?”

    他是想要扯开话题的,可陈应霆偏不,“Dr.Lueng上课时那么严肃,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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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以燊双手揣回外套口袋,微微偏头不去看陈应霆,“不要说出去,太幼稚了。”

    “幼稚点也没什么不好,”陈应霆跟着梁以燊的节奏,和他一起踩出两条新的虚线,“就像王尔德说过的,每个人的灵魂都应该像个小孩那样又哭又笑。”

    “是吗,抱歉,我没看过王尔德。”梁以燊说。

    大概是夜色与雪交融的情景让人有说话的冲动,只停了很小一会,梁以燊接着说:“而且,不是谁都有幼稚的资格的。”

    陈应霆下意识地反驳,“怎么会呢。”

    “人都是会趋利避害的,主观又好,客观又好,总之,大家都只会在确信自己不会遭到惩罚或者别的后果时,才会做出幼稚的举动。不论大人或者小朋友,他们会展现出幼稚的一面,基本都是在感受到自己被毫无保留地爱着,或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时。可以长久地保持着心里那份幼稚,其实是一件非常、非常幸运的事。”

    一番大道理说完,梁以燊自己先笑出来,“我一个物理老师,跟你讲这些好似太奇怪了。”

    陈应霆脚步慢下来,落在梁以燊后面少许,再走两步,干脆停住,问:“那Dr.Lueng呢?”

    “嗯?”梁以燊也不走了,转过来看他的学生。

    “你说不是谁都有幼稚的资格,是觉得自己不能做一个幼稚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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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小小地幼稚一下没什么,”梁以燊说,“但作为一个大学老师,行为太幼稚就不合适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应霆身体稍稍前倾,手从外套口袋里伸出,微微提起又放下,“我是想说,其他时候。”

    他们的对话没有一句是出格的,可气氛不知从哪一句、哪个字开始,变得莫名地暧昧。梁以燊揣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没有接话。

    “Dr.Lueng,比如现在,只有我跟你的时候。”陈应霆的眼神和语气认真得近乎郑重,好似在宣誓,“我可以……”

    “。”梁以燊语速极快地截住他,“就算现在不在学校,也不要随随便便对你的老师开这种玩笑。”

    才说过在校外没必要拿他当老师,现在又端起架子,摆出老师的威严来。不知道是要说服谁。

    气温逐渐降至零下十度,太冷了,空气中仿佛裹着碎冰,每次呼吸都冻得陈应霆鼻腔生痛。他轻咬下唇,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些,“不是玩笑。”

    “Dr.Lueng其实早就知道的吧,那些作业都是我故意做错的,我只是想有一个随时都可以找你的正当理由。”陈应霆似有几分懊恼,“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做,纯粹是浪费你的时间,但是……”

    梁以燊沉默片刻,说:“不算浪费,就算是你已经掌握的知识,如果没有加强记忆,又或者经常使用,在脱离了使用它们的环境之后很快就会忘记。就像没有跟你没有太多交集,或者没有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老师,等你毕业工作,在社会上经历得足够多之后也会忘记的。说来惭愧,本科时教过我的老师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不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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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你,而是我,我会忘记你。我每年要带那么多学生,也不是谁都记得住的。”梁以燊仰头去看款款坠落的细雪,小小的一粒很轻地停在他的眼睫,不消片刻就融在空气里,连水痕都没留下,“而且,你太小了。你比我小十岁。”

    陈应霆明白了,前面说了那么多,都是托词,都是假的,梁以燊只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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