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清晨 (第1/2页)

    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糨糊的人又把毛绒玩具塞回了柜子里，杂物跟随成琤的动作动了动，露出了被韩凌埋在最底下的身份证。

    看到证件的一瞬间，成琤呆住了，如果身份证一直在家里的话，他是怎么回家探亲的？他是怎么见到的母亲？

    “……陈成琤，今年二十八岁，这学院里的研究员，我说错了没……”

    “……别怕，你的身份证就放在那，我一眼就看到了……”

    “……你这不能怪我啊，我真没乱翻……”

    耳边不知道响起了谁的话，成琤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也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脑子里越来越乱，他什么都想不起……

    “嘀嘀嘀”的响声不停，是手环在响。

    成琤低头，看到是标注着“韩凌”那个名字的电话，下意识地接起。

    “成琤，”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亲切，“你现在很累，你想好好睡一觉，去卧室，好好睡一觉。”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成琤的头便不疼了，眼神空洞地走向卧室，躺到了干净整洁的床上。

    “你很累，很困，很想休息。你想着，好好睡一觉，明天给陆楠打个电话，跟他说声抱歉……”

    成琤重复了一遍，闭上了眼睛。

    “你给陆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为了赔罪，你准备请他吃顿饭……”

    成琤呢喃着又重复了一遍，在这样充满磁性的柔和声音中昏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憋了一肚子气的陆楠终于坐着廉价的自动载客悬浮车回到了陆家别墅。自己堂堂一个H市的总警司，被人当犯人一样审，末了还收缴了他的悬浮车，让他自己想办法回家！

    军部真是好样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即便是凌晨四点，陆家的别墅里还是灯火通明，给四周的草木边缘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橙光。陆初守在后院门口，一见陆楠回来便迎了上去，叫道：“哥！你怎么坐这种车回来的？”陆楠理也不理，将他推开，黑着脸往里走。

    看到载客车上再没了别人，陆初追了上去，又焦急地问道：“成琤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你把他带哪去了？你不会是强上他了吧！”

    陆楠沉着脸往自己房间去，陆初见他一路不答，更是急了，拽过陆楠的胳膊叫道：“陆楠！你到底把成琤带到哪去了！你今天是不是cao他了！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想了他四年！整整四年！”

    陆楠回手就给了陆初一耳光，骂道：“他妈的，你这动不动就喜欢拽人的毛病迟早给我改了！谁他妈爱给你拽！”

    陆初被他打得一懵，捂住脸颊，指着陆楠的鼻子想骂又不敢骂。

    陆楠看他这样更气了，怒极反笑，一伸手掰着陆初的手指头嘲道：“你也好意思说你想了他四年？你要是真有本事，四年前他就是你的了，现在还轮得到我？什么叫抢？你cao过他了？你跟他什么关系？他妈的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给你，根本就是瞧不上你，你也好意思说他是你的？我就是cao了他又怎么样？老子就算是强上了他，也能让他心甘情愿跟我！他妈的又关你什么事！”

    陆初被他掰得直叫唤，却怎么都挣不脱，一抬头看到被他们两个的争吵声引过来的父亲，急忙求救道：“爸！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我是他弟弟！亲弟弟！他这又打又骂的……”陆初说着，眼眶一红，竟是挤出了几滴猫尿。

    陆楠见到父亲来，松了手，整理了一下制服的衣襟，唤了一声，“爸。”

    陆擎瞪着他这两个儿子，抿着嘴，厉声喝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一点都不懂事！”

    陆初指着陆楠急忙哭道：“爸，是他！当初是他说不要的！现在又要跟我抢！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他不要的就都塞给我！我喜欢的他就非跟我抢！爸！你说有这样当哥哥的吗？全天下哪有这样的哥哥！”

    要不是当着父亲的面，陆楠是恨不得踹陆初一脚。他冷哼一声，目光阴鸷地瞪向陆初，沉声道：“我他妈要不是你哥哥，你两年前就死了！找一堆流氓去轮jianian婊子那事你以为是谁给你压下来的？还有在学校里头，还筹划绑架！人家证据确凿，就差来家里绑你走了！你他妈的，脑子跟rou长反了是吧！”

    陆楠旧事重提，陆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结结巴巴地一个字也说不全。陆楠还想挖苦两句，陆擎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陆楠碍于父亲的威严，恨恨地别过脸。

    “爸！你要给我做主啊！”陆初只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陆擎身上。

    “畜生！”陆擎指着陆初的鼻子骂道：“给你做什么主？出事了就要我做主，不出事的时候你眼睛里有我这个爸吗？三天了！人家来家里头住了三天，你都带他去了哪？他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吗？说让你好好招待人家，你呢？一点礼貌都不懂……你还嫌他给你脸色？我告诉你，他就算是给我脸色我都不敢跟他发脾气！”

    陆初见父亲也指责起了他，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置信，而且……父亲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这几天不是一直没怎么露过面吗？他就是今天在车上跟成琤抱怨了一句，又是谁说给父亲听得？陆楠那时候不是还没回来吗？

    陆擎见陆初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一开始的时候是说让你跟他多接触，可也不是没有完全定下来是你吗？当初让你去，是想着你俩年纪差不多，可能也更聊得来一些……既然人家看不上你，那也就算了，让让你哥不成吗？从小到大，你哥哥不是也一直都很让着你的吗？”

    陆楠看到陆初求助无门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陆擎转而把矛头指向了他，骂道：“还有你！你就他这么一个弟弟！我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们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看看你今天！又是打又是骂！小初是年轻，你得慢慢教他，光打光骂有什么用？等我老了，死了，就是你们相依为命了！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把我这老骨头说的话都要忘干净了是吧？”

    陆楠神情一敛，正了神色，低声道：“我错了，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对小初动手。”

    陆擎又长叹了一声。

    而陆楠，表情阴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上，早上六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内，打在了成琤眼睛上。室内永远都不会关闭的空调冷气很足，成琤盖着被子，嗅到棉质床品的熟悉的味道，是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还未完全清醒的人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环，粘腻的低声命令道：“给……陆楠……打电话……”

    手环收到命令，不等睡意朦胧的人想清楚他是哪里来的陆楠的通讯号码便拨了过去。

    “嘟嘟”两声过后，陆楠疲惫的声音响起。

    “你好，请问哪位？”

    成琤“嗯”了两声，就如同刚刚出生的小猫幼崽，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轻声道：“对不起……”

    “嗯？”电话那头的陆楠似乎是没听清。

    成琤便又重复了一遍，呢